只能把人控制在自己手上。
不過路也不能給人家堵死,所以崔晚棠給了期限,甚至有工錢吊著,對馮大他們來說似乎還成了好事。
再者說,如果真的有活干,那馮大這群人還能當工人用呢。
崔晚棠偷偷得意了下。
看樣子,自己還是有變聰明一點了嘛,都不只是會以拳服人了。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還是跟宋彧學得黑了點嘛。
即使這件事能完成的前提就是拳頭夠硬......
她按契約規定給了馮大他們五十文賣身錢,然后拜托朱大叔幫他們治一下劍傷,很是認真的當了一個好東家。
胡賴子眼神有些復雜,沒想到東家給馮大他們簽的是賣身契。
在崔晚棠朝他們走來時,他忍不住問道:“東家,你為什麼不給我簽那……”
崔晚棠看向他,“你想當奴?”
胡賴子怔住,他應該不想,可是簽了的話,不是會更得東家信任。
崔晚棠挑了下眉頭,“好好做事吧,爭取早日入良戶。”
這群小傻子,大家都想往上爬,他們還想往下跌。
崔晚棠想,大概是他們因為太珍惜這個掙錢的機會了,所以總害怕失去。也是不容易。
處理好破廟的事,崔晚棠便心情愉悅回家了,至少她今天不虛此行了。
這一日她認識了一個感覺有些故事的女俠客,收了一群乞丐小弟,而且還了解到了這群老人的珍貴。
比如那位夏金枝婆婆,原來家里是織布的,她經營織布手藝,把家里的小布坊硬是經營成了響徹泊林省合川府的知名布坊。
但是時代對女子并不友好,她丈夫去世后,族人盯上她家布坊,結果就是她孤立無援,被移除族譜,輾轉至此。
也因此,這位婆婆懂得一些商道。
而半月提到的撈尸人周爺爺確實是知曉好多民間故事,而且崔晚棠總覺得他眉眼間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氣”,也或者是撈尸人身上都有這種氣質。
崔晚棠又覺著,若是老人們能將知曉的東西記錄下來流傳后世,說不得也算是一本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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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齊家老夫人到底沒辦成壽宴。
畢竟這半年多來,疼寵的侄孫死了,唯一的外孫也死了,她的身體便也因為傷心過度垮了,近幾日才好些。
也因此,齊戎策出了正月便要回京了,只是回京之前,他卻是去了趟青柏園。
公孫止坐在亭里,煮茶聽琴,鶴發童顏,一副飄然有出世之姿的模樣。
他憶起當年自己還是少年時將劍指向自己的先生,問他為何要屠自己全家,又為何留自己不殺?
那男子卻是漫不經心的模樣。
“自易室一統中原,邀百家共為天下效力以來,諸子百家之爭便愈演愈烈,凡是文人,何人不想實現抱負,揚名天下。”
“你祖父學識淵博,他所著《殷君書·變法》必將帶領殷家成為法家流派的中流砥柱。”
“而我公孫家,卻是會愈加沒落,最后消逝在這爭鳴時代之中。怪只怪你祖父將此著作與我言說,若是不然,我也來不及起這心思。”
“至于我為何要留你……大抵因為那日他喚了聲阿止。”
公孫止憶及此,面色卻毫無變化。
此時的公孫止原名殷止。
恰好和這位他祖父最得意的門生撞了名,許是因為這點,倒是叫那人對他起了一絲憐憫。
亦或者,是那人留下的手段,告訴世人他養了殷家唯一的后人,他對殷家有大恩。
后來,公孫止確實借著他祖父的法家變法論揚了名,消逝在時代里的最終成了他殷家。
而在多年后,他殷止卻是借著公孫止的身份才能活著,多麼可笑。
就像自己屠戮公孫家時,他竟還能笑道:“全族皆死我也無畏,只要公孫止這個名字活著就好。”
而公孫止這個名字確實活下去了。
齊戎策被下人引去亭子時,還未踏入,就在與公孫止還有些距離的地方拱手作揖,高聲道:“清河齊家三郎齊戎策特來拜訪公孫先生。”
公孫止摸著胡子笑道:“快快請坐。”
一副溫和慈祥的模樣。
齊戎策這才近了公孫止的身,落座公孫止對面。
“晚生久仰公孫先生大名,先生隱世多年,卻不想晚生卻能在這清河縣聞聽先生消息,心中激蕩,特來拜訪,卻是打攪先生了。”
齊戎策半垂著視線,嘴角含笑,是謙謙君子的模樣。
“若是真心隱世,又怎會叫人聞聽,齊公子說笑。”
公孫止的話叫得齊戎策拿著茶杯的手微顫了下,杯中水波蕩漾。
這是在暗道齊戎策查他,心有不喜。
第88章 智在人心
齊戎策聽到這話,也沒有慌張之色,放下杯子起身拱手致歉,這才苦笑道:
“說來也是湊巧,家中表弟犯下大錯,晚生為其奔走之時才偶然得知青柏園的主人是公孫先生。晚生本不欲打攪先生,然過幾日晚生便要歸京。”
“凡天下文人誰不知先生名諱,變法論延至如今都叫昭寧朝眾法家流派學子受益匪淺,若非先生不愿出仕,如今怕已是位極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