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彧雖說有死亡谷這個后盾,但他的掣肘頗多,更不可能暴露在人前。
崔晚棠垂眸道:“師父,曼容不止是我的好友,她還是我的股東。她若不是迫不得已,絕不會來找我,而她找我了,我便無法當作不知,并且不管。”
“幫不幫得到還是其次,只要我能尋到阿九的消息,我便算是盡了力了。”
“若是我當真坐視不理,那還是您教出來的徒兒嗎?”
警覺誰都會,趨利避害也都懂,但是她崔晚棠自來都是那個一根筋又勇往直前的崔晚棠。
她真誠對待身邊付出感情的人,對手下人仁義以待,一向都遵從自己的內心。
她想了下道:“更何況,直覺告訴我,容家不是好人。我還是希望阿九來當樓主,先前因為望月樓的暗線,我的生意才能在泊林省鋪的那麼快。”
秦望笙沉默下來。
崔晚棠看著他:“師父只要告知我有關容家的事就好,我會自己去......啊。”
一個暴栗叩在了崔晚棠腦門上,她捂著腦袋哀嚎道:“師父你不講道德,你現在不是老頭了,很痛啊!”
秦望笙哼了聲:“不疼不能敲醒你這蠢了吧唧的腦袋。”
他淡淡道:“這世界不是你原先生活的世界了,人命比草賤,一不小心就會深陷沼澤,死無葬身之地。我叫你深思是想你看清局勢,你既然牽扯進望月樓勢力糾紛中,我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
崔晚棠揉著腦門笑起來:“我就知道師父人帥心善。放心吧,師父,我會惜命的!”
秦望笙點了點頭,他的視線落到崔晚棠手上握著的暗哨令上,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那為師就給你講講這容家的情況吧,看看從哪下手。”
第152章 「面具」假面
正當崔晚棠準備認真聽講時,秦望笙突然沉了面色,隨后道:“你等會,為師有件要事差點忘了。”
他走到門前。
崔晚棠站了起身,皺起眉頭,緊盯著秦望笙的背影。
她輕聲道:“師父……”
秦望笙抬了下手止了她的聲音,一把打開房門。
大堂中央,正說閑話的明一和明三看了過來。
二人見世子面色凝重,忙立正站好,凝神道:“世子爺有吩咐?”
公子曾告知他們對待世子一定要敬而又敬。
秦望笙點了點頭。
他道:“我差點忘了,小明該把云浮記的桃花奶酪買回來了,還有九羊坊的羊湯,你們趕緊下去取上來,不然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明一&明三:……
秦望笙:“還愣著干嘛,快去呀,說不定有多的還能分你們一份!”
明一和明三反應過來,忙往樓下去。
崔晚棠在秦望笙身后黑著臉幽幽道:“師父,這就是你的要事?”
秦望笙回過身見崔晚棠咬牙切齒的樣子,退了一步,尷尬笑道:“為師還沒吃早飯呢,年輕人要多注意身體。”
他可是從老年人的時候過來的,更珍惜現在自己這幅健康的身軀。
崔晚棠撇了撇嘴,吐槽道:“是,年輕人——”
合起來活了五十多年的年輕人。
秦望笙自然聽見了吐槽,他毫不在意得走回躺椅旁繼續躺著,拉長了音道:“糖糖啊,為師用我這年輕人的經驗教你一道理。”
“生死之間,世間一切俗事不過是過眼云煙,需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才能笑口常開。”
他兩條腿搭著,手指卷著腰間的墨玉帶子,一副自在逍遙的模樣。
崔晚棠鼓了下腮幫子,也坐回了椅子上。
她生怕阿九死了,為此還忐忑不安,結果她師父還在悠哉悠哉,把吃早飯放在第一位。
然而面對她師父這副不靠譜的姿態,她也只能一如既往習慣了。
“徒兒受教了,師父還是趕緊跟我講講容家的經吧。”崔晚棠態度‘誠懇’說道。
秦望笙笑道;“孺子可教也,那為師就給你講講這容家。”
崔晚棠被秦望笙一打斷,緊張的情緒也隨之煙消云散。
就在她喝著羊湯聽秦望笙講容家故事時,城內一棟塔樓之內,秦望笙正提到的男子容家家主——容什正在同人說話。
他的正對面正是齊家三郎齊戎策。
容什戴著一白色鬼臉面具,只露出一雙同毒蛇般的眼睛,那瞳色偏黃,仿佛只要多注視一會,便會被其蠱惑。
他抬手給齊戎策倒茶,露出右手手背上的紅色月牙印記。
齊戎策視線落到那處,笑道:“容樓主手上這印記......”
容什看向自己的手背,放下茶壺后,另一只手摩挲了下印記:“因著這印記,容某才能成這偌大的容家家主。”
他的嗓音同破鑼聲般有些刺耳,碰上那鬼臉面具委實讓人不喜。
“哦?”齊戎策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詫異神色,道:“這倒是奇特,不知鄙人能否一聞其中緣由?。”
“呵呵,”容什笑了下,隨即應道:“不能。”
齊戎策嘴角笑容微不可察得淡了下,卻聽容什繼續道:“此乃家族秘辛,不好相告。”
齊戎策聞此又恢復笑容,點了點頭:“既是如此,那是齊某唐突了。”
這容什一向陰晴不定,說話做事全憑喜好,平日里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來無影去無蹤的。
齊戎策早就傳了消息要見一面,卻到今日才見著,因此心中還是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