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一呵了聲:“不是你們的人,難不成還能是我們幾個?你覺得會是我們公子還是世子亦或者是這個被下了瀉藥的?”
錢子安把明一指著自己的手推開,又看向一個個跟青蛙似的蹦到墻頭的大兄弟,呆愣愣道:“你們怎麼這麼多人在這,誰被下瀉藥了?”
咕嚕嚕……
肚子又在作響,錢子安面容扭曲,連忙往茅坑跑,邊跑邊喊:“老大,能不能不要帶這麼多人盯著我上茅房!”
暗凌等人:……
明一冷著臉,看向天邊。
到底是誰告密,既然錢子安這邊沒事,那容什呢?容什逃去哪里了。
夫人那邊又怎麼樣了。
*
郊外森林小徑。
“主子。”
應震被明三挾持在身前,緊盯著容什的方向。
他家主子來了。
容什面向應震的方向:“辛苦你了。”
應震不由扯起嘴角,能得這一句,他就滿足了。
崔晚棠道:“容什。”
她可以肯定眼前這個是真正的容什,那種如同毒蛇盤旋等著咬人一口的瘆人目光,叫人直起雞皮疙瘩。
只是,容什怎麼會在這里。還有這麼多的高手,竟然正好就埋伏在此處。
她苦笑道:“還真是一人算一步,一子吃一子。”
明三在崔晚棠身旁低聲道:“有內奸。”
定是他們之中出現了容什的內應,否則公子怎麼會有失誤!
崔晚棠搖了搖頭:“你先護好自己,不要太激動,宋彧是人又不是神。”
他能算到這一步已經叫崔晚棠佩服了,反正她是只想把容什騙出來套個麻袋拎走的。
容什聽見崔晚棠的話,道:“是啊,宋彧才多大,他能想到的,我就想不到嗎?左右虛虛實實,你明我暗,也就看誰更勝一籌了,不過很明顯,我贏了。”
崔晚棠沒有理容什,她看向周圍。
圍著她和明一的有十來個高手,甚至林中還有不少弓箭手。
十打一,一人一下她都躲不開,這下真要栽了。
想到這,崔晚棠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苦笑的表情,抬頭挺胸,直視容什。
高手對決,氣勢不能低,典韋死的時候還是站著呢。
她呵了聲道:“你怎麼知道宋彧想不到你在想什麼?”
周圍的人向內靠攏了一些。
明三抓著應震,挾持應震的的劍離應震的喉嚨又近了些,已經劃破皮見了血。
“別過……”
就在明三要出聲時,他手上的人突然開始抽搐,緊接著七竅都流出黑血來。
“呃,啊——”
應震陡然慘叫出聲,且整個人不顧抵在喉嚨的劍,痛到要躬身。
明三神色一變,迅速松開了手,拉著崔晚棠后退一步震驚道:“血毒。”
他伸出手攔在崔晚棠跟前:“夫人,別碰到他,這是血毒,血毒無解,中毒者會在一刻鐘之內生不如死,且若是碰到中毒者的血液就會被腐蝕到。”
崔晚棠聽這話嚇了一跳,連忙跳開。
她瞥了眼在地上抱著肚子痛苦哀嚎的應震,又看向容什。
“你下的毒?”
否則好端端的人怎麼會中毒。
容什點了點頭:“是啊,帶著他,太麻煩了。”
“主、子……啊……殺了我……殺了我……”應震哀嚎著在地上打滾。
容什卻是安慰應震道:“委屈你了啊,應震,沒關系,再一刻鐘就不疼了。”
就像個變態。
“殺了我!嗚嗚……求求你們……殺了我啊……”
崔晚棠將昆吾越握越緊。
“主子……饒了我……”
容什繼續笑道:“別往我這滾啊,去沾他們,把血蹭他們身上去,哈哈哈。”
“嗚嗚……”應震已經喊不出話,成了血人。
他不斷得翻滾,滿身灰塵,痛苦慘叫。
而容什卻還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甚至在不斷得發出笑聲。
崔晚棠緊抿著唇,她上前一步,明三擋住她:“夫人。”
崔晚棠搖了搖頭,她持著昆吾,走到應震身邊。
應震已經痛到動彈不得,只有身體在不斷抽搐,他拼盡全力抬眼看向崔晚棠:“求……殺了……”
崔晚棠抬起劍,面無表情,一劍刺入了應震的心臟。
劍入,劍出,帶出一串血珠。
血珠打在崔晚棠的衣擺上,卻只留下一點污跡。
明三頓時變了面色。
死去的應震還面向著崔晚棠的方向,最后的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沖開血跡,在臉上留下一道白。
而崔晚棠因為太過用力,握著劍柄的手背都爆起青筋。
若是尋常劍柄,怕是早已被握碎。
她正低著頭,卻突然聽容什道:“啊,你怎麼把他殺了,我說的還有一刻鐘不疼,是真的不疼,再一刻鐘,他的毒就解掉了呢。嘖嘖,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崔晚棠的瞳孔陡然放大。
她猛地看向容什,雙目緊盯著他,手微微發顫。
明三艱難道:“我以為,是血毒。”
容什好笑道:“你說那是血毒,那就是血毒了?你以為血毒那麼好得嗎?”
明三怔住。
崔晚棠紅著眼喝道:“容什!”
“嗯哼,”容什應了聲,他漫不經心道:“崔晚棠是吧。”
他舉起一只手晃著,笑著:“你不是救世主嗎?你不是幫了好多人嗎?什麼宋彧啊,什麼乞丐啊,你說你那麼有慈悲心腸,你怎麼就把好端端本來能活的人殺了呢。”
“他多想活啊,多麼忠誠的下屬,結果就被你一劍,咔的一下,死了。”
容什做出捅劍又抽劍的動作,前俯后仰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