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他們藏著人皮,想私下抓容什,就是因為想知道九尺高和大哥的事,畢竟九尺高或許與公孫止為何被引到清河縣也有關系。
但是宋彧卻將人交代給了皇帝。
宋彧一邊幫著崔晚棠拉好衣裳,一邊道:“你的安危更重要。”
當初的他明知道陸奎出牢房會報復他,就應該花點錢讓牢頭幫忙盯著。
好讓牢頭在人出來時通知他一聲,那就不會害得弟弟妹妹遭遇禍事,說到底就是考慮不周全。
而今天即是想兩邊兼顧,那就該做最萬全的準備。
他道:“且人皮一事牽扯順天府尹,我們身處天子腳下,只怕圣上早晚會注意到。”
他們想擒容什私禁,是不能了。
而且在郊外,崔晚棠騎著馬,在要引出容什的情況下,暗凌便是分出一批人去跟著崔晚棠都不好跟。
只能讓朝廷帶兵去擒拿容什。
崔晚棠道:“你就不怕容什真是去抓子安?那你可就給圣上傳錯消息了。”
宋彧搖頭:“左右不是在子安那就是在娘子那,兩邊都做足準備就好。”
崔晚棠感慨道:“到你嘴里倒好像都很簡單的樣子。”
宋彧綁好帶子,便起身去桌邊倒熱水:“殊途同歸。”
容什琢磨再多,只要知道他是什麼目的,過程便能猜得出來了。
他抿了口水,正好溫熱,不由笑道:“娘子把青桃調教得不錯。”
崔晚棠接過他端來的水,搖了搖頭:“我哪里會,都是方婆婆教她的。”
不過有了青桃,確實舒心,房間永遠干干凈凈,被褥總是曬得暖和,手邊缺不了溫水,窗邊還總有一枝她不知道從哪里采的花。
宋彧點了點頭,他見崔晚棠喝好水,又從桌上拿了塊糕點給她:“餓了一早上了,我讓方婆給娘子做點點心吧?”
崔晚棠搖了搖頭,她沒什麼胃口:“不用了,晚些時候一起吃午飯就好。”
“這樣,”宋彧應了聲,將人打橫抱起,往床上去。
崔晚棠反應了下便喊道:“等等等,我身上臟兮兮的啊!別。別放床上!”
她回來還沒換衣服,身上又是土又是血的。
“讓青桃換一床。”
“不要!”
宋彧見她勾著自己的脖子不放,皺了下眉,自己坐在床邊,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勾起崔晚棠的下巴,低頭道:“娘子,我好想你。”
崔晚棠眉頭微擰,不解道:“咱們才分開一個上午。”
“嗯,”宋彧點頭:“一個上午,確實挺長的。”
崔晚棠看著他帶著絲情欲的眸子,想到剛剛宋彧給自己脫的衣裳,霎時反應過來他想干什麼。
她的臉一紅,道:“比賽快結束了,一會師父就該來找我們了。”
“兩個時辰,足夠的。”
“宋彧!我受傷了!”
“嗯,我慢點,娘子不用動。”
……
一次過后,宋彧環抱崔晚棠,道:“方才回來,娘子在想什麼?”
崔晚棠卷著宋彧落在胸前的墨發,手指劃到他左胸口:“殺了個人。”
她和宋彧說完應震的事,抬眼看宋彧:“感覺心里有些空蕩蕩的……”
宋彧抓住她微顫的指尖,溫和道:“娘子想的明白的。”
崔晚棠點頭:“我明白,我既然拿起了昆吾劍,就不可能藏于人后。現在只是開始。”
曼容那次她是緊急之下的反擊,這次卻是她主動上前,然而她身處這個世界,又擁有一身武藝,將來必少不了見血。
除非她想縮在后頭,只是每天擦一擦昆吾,和昆吾說說話而已。
大概,昆吾劍也不會愿意。
只是,到底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腦子里重復的一直是應震死時的那一顫,就算她想刻意忽略都做不到。
崔晚棠翻了個身,趴在宋彧身上,蹭了蹭抬頭道:“兩個時辰還沒到呢。”
宋彧那雙深黑的眸子猛地一瞇,喉嚨也因為干澀而滾動了一下,他環抱住崔晚棠的腰身,唇角勾起一絲弧度,
“好,多久,都好。”
那聲音聽在崔晚棠的耳里又麻又酥,使得她全身發軟。
她一下就埋下頭,咬在宋彧胸前,惡狠狠道:“現在,馬上,開始。”
第194章 浮出水面
牢房內,一身鞭傷的容什坐在角落里。
他垂著視線,雙手無力得搭在膝蓋上。
臉上的面具早被取下,丟在了一旁。
他那流暢的線條勾勒出漂亮的輪廓,那是漂亮得過分的側臉,年近而立,長相卻稚嫩如同少年。
“容什,你哥來了。”錦衣衛指揮使謝然的聲音在牢房外響起。
容什身體一顫,抬起頭,向外看去。
他的另一側臉頰也隨之露出,那是大片的焦紅,左眼皮耷拉著,恐怖異常,同右臉的絕色完全相反。
容什抿了抿干澀的唇瓣。
他的視線劃到容醒附近的齊戎策身上,瞳孔驟縮。
“是你......為什麼?”
明明嘴唇蠕動著,卻發不出聲音。
齊戎策站在陰影處,只露出含笑的下半張臉,他對謝然道:“麻煩指揮使了,就讓容家主來勸勸他弟弟吧。”
謝然掃了眼一旁一直低眉順眼的容醒,把鑰匙給他,便帶著兩個手下離開:“一刻鐘,問清楚了。”
容醒躬身相送:“是。”
容什一直緊緊盯著齊戎策的方向,他終于將聲音吐出喉嚨:“為什麼?”
齊戎策道:“你的心太軟了,壞事。”
“阿策,我以為我們是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