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晚棠等人都看迷了眼。
崔晚棠第一個回過神來,她動了動腳,緊抿著唇,怎麼辦?好想把宋彧拖回屋,扒光了,丟上床,銬起來……
“娘子,你看看,我這帶子似乎沒綁好。”宋彧突然出聲道。
崔晚棠聞聲便走上前看,宋彧將她拽進屋,對官差道:“勞煩您跑這一趟,衣裳很合身。”
官差忙點頭:“可不是,再沒比您穿得更合身的了。”
他又恭賀了宋彧兩句,便急急忙走了,要送的人還多著呢。
崔晚棠側站在宋彧身后,問道:“哪里的帶子沒綁好?”
宋彧轉過身靠近崔晚棠,方才宛若天人般清冷的男子,轉眼眉宇間就帶了絲旁人沒見過的肆意。
就像天人化身妖孽,叫崔晚棠不管看多少次都會紅了臉頰。
她退了步靠到了墻上,假作鎮定:“不是說帶子沒綁好嗎?我怎麼沒看到有帶子。”
宋彧垂下頭看著她,緩緩貼近,直到鼻息相交:“娘子方才,在想什麼?”
崔晚棠雙手緊貼著墻壁,呆看著那領口處若隱若現的喉結,臉霎時爆紅,她,她在想……
宋彧緩緩解著身上的衣裳,視線在她面上流連,最后落到那微張的唇上:“嗯?”
想什麼,眸中會帶著侵略,他有點好奇。
崔晚棠嗯嗯啊啊道:“想…想……你,你大白天脫什麼衣……衣……”
“為夫需得換回常服啊,”他微微彎了眼睛,笑得干凈,隨后起身退了步,將身上進士服褪去,放到一邊掛好,漫不經心問道:“娘子以為我想做什麼?”
崔晚棠霎時面色爆紅,熱得感覺頭上都在冒氣。
她尷尬得抓了抓衣角。
嗯,宋彧這個變臉怪,她一定是被宋彧害得!迷得她現在腦子里裝滿了某種顏色的廢料。
罪過罪過。
崔晚棠連忙默念起“洗腦經”清心寡欲一下:“爸爸的爸爸叫什麼?爸爸的爸爸叫爺爺……”
好了,現在腦子里都是搖擺的投幣搖搖車了,廢料成功清除。
背著崔晚棠的宋彧,聽著娘子的嘟囔聲,嘴角上揚,眼中滿滿的笑意。
方才娘子看他時那副滿是占有欲的樣子,他可真喜歡得緊。
不過白天,確實不大合適,只能委屈他家娘子了。
(崔晚棠:我謝謝你啊……)
*
四月二十九日,三年一次的傳臚大典開始。
巳時,文武百官皆已身著朝服站在皇極殿殿前丹墀兩側。
新科進士按照殿試時的排隊次序,站在兩列朝臣身后。
大殿門前,黃案空置。
“嗚——”
號角吹響。
“嘭——”
鼓聲齊鳴。
隨著禮樂奏響,季首輔手捧黃榜來到黃案前,將黃榜放置在案桌上。
皇帝來到,坐于殿中,眾人行五拜三叩禮,等待典禮開始。
寂靜之后。
忽隱約有一聲音從大殿中傳出:“詔曰:明和一十七年四月二十九日,策試天下貢士,第一甲賜進士及第,第二甲賜進士出身,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欽此——”
所有進士都提了一顆心起來。
傳臚開始了。
宋彧悄悄握拳,他的腦海中閃過自小到大的種種記憶,閃過院試三次無名的不甘,最后畫面停在崔晚棠的笑靨上。
殿內又有若有似無的聲音響起:“第一甲第一名宋彧——”
宋彧猛地抬眼。
丹墀上,鴻臚寺官目視前方,氣沉丹田,高聲重復:“第一甲第一名宋彧——”
“第一甲第一名宋彧——”
傳唱三次。
宋彧垂下視線,出列,跟在引導的鴻臚寺官身后,入殿就拜。
三鼎甲的名字傳唱完畢,其他人就不會再傳唱了。
謝過恩后,皇帝就退場了。
長安左門外,眾百姓都緊緊盯著大門。
錢子安激動著抓著明一的袖子:“彧哥。彧哥肯定是狀元!”
他旁邊的大漢看了錢子安一眼:“狀元哪里那麼容易。”
錢子安不服氣道:“我彧哥可是今科會員!”
大漢驚訝:“原來是宋彧宋會員,那可就是了。”
他皺眉道:“不過宋會員那相貌定是探花,我在京城半輩子了,也沒見過狀元比探花長得好的。”
錢子安想應和,但轉而想到自己下了注到,便犟嘴道:“我哥文采斐然,定是狀元。”
他悄悄問明一:“該不會真是探花吧?”
“出來了,出來了,黃榜貼出來了!”
“新科狀元是,是宋彧!!!”
第200章 愿我如星君如月(二合一)
傳臚大典過后第一日。
朝廷賜新科進士們恩榮宴。
宋彧一早就帶著明一去赴宴了。
恩榮宴由禮部舉辦,宴上讀卷大臣、禮部尚書、侍郎等諸多官員都會到場。
等今日赴宴過后,明日再進宮謝恩,出宮走馬游街一回,后日前往國子監拜謁孔廟,題名立碑。
然后,就是等待授官了。
到那時起,宋彧的學生生涯也算是正式結束了。
而此時的崔晚棠則哼著歌在書房里回復葛佑嶼的信件,順便寫封信給林氏她們報平安。
她想了下,沒有在信里寫宋彧中了狀元的事。
左右等信送到時,清河縣的官差應該也去二一世紀村報喜了,讓官差來告知大家這件事,那會更加有驚喜感。
且等授官結束,他們還有半年的假期回家呢。
之所以有半年的假期,還是當今的首輔大學士提的。
所謂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
進士們都來自五湖四海,遠一些的,便是回家都需要個把月,更別提也不知授官到何處就職,留個半年的假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