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天樞所了解的容家舊事了。
宋彧眉心微擰了下。
“容醒當時不曾下塔樓。”
容什面部有燒傷,顯然也是遭了罪的,那容醒為何反而安然無恙。
若火是容什放的,容什是故意燒的自己?并將兄長私下轉移至地底?
要容什真有這般心計,也不會落到如今這般地步。
可若火是容醒放的,容醒又是為何不曾出現在塔樓外……
“那個地下室,你去看過嗎?”宋彧問道。
天樞:“那處的入口在容家一個枯井里,但是那處井,被填了,且那個地下室通道連接河水,據容醒所訴是墻壁突然破裂,水灌入其中,他才得以從地底游出來。”
所以地方找不到了。
宋彧:“你把位置畫于我,塔樓的位置,那處枯井的位置,標明枯井到護城河的距離。另外,容醒,是誰救上來的?”
天樞道:“是齊戎策,聽聞那日,齊戎策正好回鹿鳴書院訪師,回來的路上,遇見了從河底爬上來的容醒。”
“齊戎策,”宋彧垂下頭,指節輕叩了兩下桌子,他默了會道:“你先把圖畫給我吧。”
天樞退下后,宋彧便坐了下來,靠到椅背上,仰頭看著天花板,緩緩閉上眼。
這邊崔晚棠才撩開車門簾要下馬車,便瞥見了進了門的生人。
略一思索,便想起這大概就是宋彧提到的七星堂的人了。
她見狀跳下車,往后車走去:“覺一,中午就在這吃飯吧?”
洛覺一疑惑,他剛剛在寧先生那吃得夠飽了,正打算和縣主告個別就回理藩院。
可縣主竟然這麼客氣,還留他在家吃飯。
他正想婉拒,便聽到崔晚棠開口道:“正好世子也在家,到時候讓他給你畫幅肖像畫。”
洛覺一立刻便來了興趣,跟著下了車。
崔晚棠讓兩個孩子下車,便帶著洛覺一進門。
去了院門,正碰見往外走的天樞。
天樞見到崔晚棠忙行禮:“夫人。”
崔晚棠點了下頭,笑道:“這位是七星堂的堂主天樞,對嗎?”
天樞:“夫人認得屬下?”
這位夫人還特地看了他們的畫像不成,亦或者,他看起來就像堂主?
崔晚棠:“我聽夫君說過,今日七星堂諸位會來家,天樞兄弟吃飯了嗎?其他弟兄呢?我想和大家臉熟一下。”
臉熟?天樞怔愣了下明白了意思,大抵是面熟的意思?
他喚了另外六人出來。
幾人一字排開站在崔晚棠面前。
崔晚棠一一看過去,注意著洛覺一的反應,見他正好奇看著七人,便放下心來。
“都是人中龍鳳啊!好,我都記住了,你們也都記住我了嗎?”
天樞眾人:……
“記住了……”
崔晚棠滿意點頭:“回頭弄份大餐,晚上給你們接風洗塵。”
天樞:“夫人不必……”
夫人也太熱情了吧!他們是下屬,大不必如此客氣!
“怎麼不必了,我又不自己做,跟你們公子拿錢去天香樓買,喜歡吃什麼就告訴明一,千萬別客氣。”崔晚棠大方道。
左右一頓撐死了吃個十幾二十兩銀子,容什喝個水的功夫就能掙個十倍回來了。
天樞等人見此,也只能應下。
幾人出了院門,進了前院,預備收拾好居住的屋子。
天樞暗自感慨,比起公孫先生,宋彧這個主子還是要溫和很多。
七星堂成員天璣嘆道:“要麼說,還是得有個女人呢。”
他們都跟著享福了。
成員玉衡看向天樞:“老大,我想吃燒鴨。”
天樞瞥了他一眼:“知不知道咱們現在什麼處境?活沒干好,吃鴨?吃你的呆頭鵝去吧。”
原本他們七星堂在谷里的地位還不錯,可公孫止走了,他們被送給公子了,就立刻掉了地位,反正現在不如明字輩的更得公子信任,得到的資源也比不上明字輩。
聽說明三跟了公子近兩年,掙了好多錢了……
當務之急的應該是好好刷好感,讓公子重用他們才對,容家之事得干得漂亮。
一會得讓天璇把圖畫得比布防圖還精準!
玉衡:“吃鵝也是可以的,就是要貴些,會不會不大好?”
天樞:……
他想換小弟,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同意。
崔晚棠確定了天樞七人沒有中蠱,心到底是落下了些,便讓洛覺一先去吃些東西,她回頭去找秦望笙幫忙。
她正急著和宋彧分享新得到的消息。
結果才推開門,便見到了仰靠著椅背的宋彧,崔晚棠微怔了下,又縮回了步子。
等再進書房時,手里已經多了件大氅。
她躡手躡腳走到宋彧身邊,披在他身上。
宋彧睫毛輕顫,睜開眼,見是崔晚棠,眸光遂柔和了些。
他抱著大氅坐起身,唇畔帶了絲無奈的笑意:“竟然睡著了。”
崔晚棠有些心疼:“是我吵醒你了,這樣躺著怕是要落枕,要不去屋里躺會?”
宋彧搖了下頭,坐直了身體,他伸出手拉住崔晚棠的胳膊,只輕輕用了下力,崔晚棠便順勢坐到他懷里。
崔晚棠:“方才讓覺一看過天樞那些人了,沒什麼問題,但是也不能肯定,畢竟之前的宿河。”
宿河便是被自己人殺的,而據她所知,公孫止手下那個居摘星的眼線,卻還沒找到。
偏天樞這幾人又是公孫止的人。
完全放心,還是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