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娃娃哭的,天殺的,要不是被逼到絕路,誰會丟了孩子尋死。”
外頭議論紛紛。
而崔晚棠則是盯著齊戎策,眸色愈深。
第368章 難纏
這混蛋,看樣子是猜到自己暴露了。
也是,沈家被抄,霓裳樓被封,謝然又死了,他肯定會有所察覺。
彌河擔憂得望向崔晚棠。
以死鳴冤這種事,任何情況下都會引起騷動。
崔晚棠怕是帶不走齊戎策,便是帶走,只怕也得將他公開審理。
“統領,不若換長安軍來。”
董修為是皇帝身邊人,和齊戎策沒有牽扯,不惹閑話。
崔晚棠冷然。
“帶走。”她道。
齊戎策蹙眉。
崔晚棠背過身先離開。
身后孩子和父親分離的哭喊聲叫人動容,崔晚棠卻是面無表情。
齊戎策還是被暴力得押離了齊家。
人群中,有人眸光閃爍。
“五軍府這段時間押走那麼多官員,總該給百姓一個交代吧!”
“每次都說通敵叛國,通什麼敵叛什麼國也不說!”
“就是,說不得就是以權謀私……”
……
崔晚棠停下腳步。
她掃向人群:“彌河。”
彌河快步上前。
崔晚棠便指向人群里第一個說話的人:“抓了他。”
霎時那人就想跑,不過還是被彌河抓住了。
“你憑什麼抓我!皇上要廣言路,我就說話話,你憑什麼!”
人群見狀只敢低語。
崔晚棠望向他:“就憑我懷疑你,通敵叛國。”
頓時此處都安靜下來。
崔晚棠揚聲道:“帶走。”
待一眾人離開后,此處霎時沸騰,不止此處,京城各處,有許多人便都開始對崔晚棠不滿起來。
各種喝罵的話語都沒停下。
更甚者有文人寫詩作賦,揚言女子誤國。
崔晚棠卻是翹著腿,喝著花茶,看牢里的齊戎策。
“你為什麼要投摘星閣?”她問道。
齊戎策垂著頭。
“齊某不知道霽月統領在說什麼,什麼摘星閣,齊某聽都沒聽過。”
他站在牢房正中,頗有幅無愧天地的姿態。
崔晚棠給了彌河一個眼神。
彌河便從懷里掏出一支短香,點燃。
漸漸的,一股淡香在牢房里縈繞。
齊戎策頓時感覺一股又麻又癢的感覺在席卷全身。
他猛地看向那支香。
霎時明白自己為何會暴露,謝然又為何會被抓。
牢房里十分安靜。
身上逐漸起來的疼痛使得齊戎策額頭沁汗,但是他不發一語。
崔晚棠見狀嘴唇碰著杯沿有些喝不下去了。
她緊盯著齊戎策。
在抓齊戎策之前,五軍府抓過一些中蠱的小人物,皆是在蠱毒被引動時,就驚惶得將一切脫口而出。
而齊戎策卻是一動不動。
不怕死嗎?
“齊公子,可以說說身上的蠱,哪來的嗎?”她只能先一步開口。
齊戎策抬眼:“蠱?霽月統領對齊某下蠱了?”
彌河冷了臉:“你的蠱都被引出來了,你還裝什麼呢!”
那蒼白的面容,和顫抖的嘴唇便能看出來齊戎策在忍著痛。
齊戎策聞言卻是擰眉:“原來是,被引了蠱,身上確實是有些痛,齊某還以為,這是霽月軍的私刑。”
崔晚棠將杯子狠置在桌上。
嘭得一聲響。
其內的水都濺射出來。
“你曾從師于鹿鳴書院沈師。”她直接道。
齊戎策點了點頭:“確是如此,我自小便在鹿鳴書院讀書,用的是魏家的名額,因為魏家主經霓裳樓,齊某念著魏家的恩,便在入學時擇了商賈一道,盼著日后若與仕途無緣,那能給魏家做個管事也算報恩,沈師教的很好,不過齊某大概不通商道,學得一般。”
他答得誠懇又溫和,字句清晰,仿佛很配合霽月軍審問。
即使身體有疼痛,也是姿態端正。
這幅樣子使得彌河都有種他們是強審好人的混蛋。
崔晚棠放下腿,她靠到椅背上,手指磕噠得敲打了兩下扶手。
一支香,也就燃一刻鐘,香味散去,齊戎策也就沒事了。
彌河丟了手里的桿,正要問崔晚棠怎麼辦,便有人跑下牢房。
“統領!四殿下來了!四殿下說他來旁聽霽月軍審案,圣上同意了!”
正低下頭的齊戎策,唇角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又很快消失不見。
崔晚棠起身,深深看了他一眼,便去入口迎接四殿下。
楊修齊著了一身白,上頭用金線繡了花紋,只看衣裳就知道是很貴的人。
崔晚棠行了下禮。
“霽月參見四殿下。”
這個給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大傻子咧,真是耽誤事。
坐皇位上那個也誤事。
楊修齊居高臨下望著崔晚棠,隨后“嗯”了聲。
他踏下階梯,開口道:“霽月統領帶走阿策,可審出了什麼?”
他看著前方,停在崔晚棠跟前:“說是通敵叛國的罪?若是阿策當真通敵叛國,那我這個皇子,大概也……”
“難辭其咎。”
楊修齊轉頭注視著崔晚棠,重了語氣。
跟在崔晚棠一旁的彌河迅速抬眼掃了下崔晚棠,目露擔憂,四殿下這是在威脅統領啊。
這下完了,齊戎策那里感覺確實不好審,偏偏四殿下來了,就更難審了。
楊修齊見崔晚棠不說話,嘲諷道:“怎麼,霽月統領啞巴了?”
崔晚棠皺眉,勉強賞給了楊修齊眼神。
“殿下,齊戎策是您的人,此事全天下都知道,他要是有問題,殿下肯定逃不掉,這件事,您就是來找我,我也沒辦法幫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