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云墨留了句話,至少能說明曼容不會死,老太君有了希望,才沒有徹底厥過去。
蘇家門前停著一匹黑亮的駿馬。
云墨出門便將懷里的人抱到馬上,隨后躍上馬跟上。
暗洛恰到好處出現,追擊而上:“放了我們小姐!”
然而他注定是追不上的。
曼容放松身體倚在云墨身上。
“大人方才說要用我?不知是什麼用法?”她伸手握在云墨抓著韁繩的手上,笑問道。
云墨只覺得手背都有些燙起來。
他無奈道:“小姐莫要玩笑。”
蘇曼容抬頭看他,視線只能落在那突出的喉結上。
“倒也可以不用當作玩笑聽,”她摩挲了下云墨的手,隨即又似漫不經心道:“你可以不把我還回去。”
云墨只覺得心漏跳了一拍。
他微低下頭對上了女子一雙美目,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喊道:“別跑!”
云墨猛地回神,抬起頭來,差點就沉淪其中。
蘇曼容見狀收回視線,手也從云墨手背上要收回,卻不想被云墨反手連帶韁繩一道攥在手心。
“小姐的命令,屬下都會聽。”頭頂傳來微涼卻又能撥動心弦的聲音。
蘇曼容美目微亮。
她又抬頭,嬌氣道:“那我要你一輩子跟著我,不許再把我一個人丟開了!”
云墨苦笑:“沒有丟開……”
“嗯?”蘇曼容嗓音婉轉,使得云墨一個激靈。
“屬下聽命。”
面具下,薄唇微勾。
蘇曼容滿心愉悅,這才問起來:“是去西川?”
她初聽到阿九問她此事時,當夜就恨不得纏著阿九一起走。
但阿九只讓她等幾日。
“怎麼用這個法子走?還以為,是叛軍攻進將軍府了,”她見到那批黑衣人進來的時候,滿心惶恐,“要今日不是你來,我定是要恨死你的。”
云墨的手握緊了些,緊得蘇曼容都有些疼。
但她也舍不得叫云墨松開,便不吭聲。
“恨你還沒有娶我,還沒有說你心悅我,叫我多了許多遺憾。”
她心里就缺了那麼一塊,那一塊便是阿九。
云墨良久未應。
但卻空了只手,環住了蘇曼容的腰身,將她完完全全貼近自己。
蘇曼容感覺自己像是被壓抑著的灼熱包裹住,仿若只差一點撩撥,熱氣便會似山火般噴涌而出。
即使身后的人不善言語,氣質冷峻常常叫人覺得疏離,但那炙熱的反應是真的。
蘇曼容紅透了臉頰。
駿馬疾馳,是輕重緩急叫人捉摸不透的顛簸,她輕咬下唇,想往前挪。
卻被一陣加速,拉進了懷里。
“云墨!”她唇間溢出一聲嬌喝。
云墨卻是低聲道:“屬下,想用余生,一點點填補,小姐的遺憾。”
蘇曼容紅透了臉頰。
她輕輕“嗯”了聲,卻是羞澀到連耳尖都是粉色的。
馬行到容府停下,云墨將人抱了下來,便從容家的墻頭進了容府。
蘇曼容疑惑道:“來這做什麼?”
云墨:“城門處有摘星閣的人守著。容家有地道,可以通往城外。”
蘇曼容:“容家的地道,你怎麼知道?容醒沒有防備嗎?不是說容醒與摘星閣也有牽連?”
云墨也有和蘇曼容說摘星閣之事,因此蘇曼容清楚容醒的不對勁。
云墨:“容醒不在京城,京城這個容醒,是假的,皇上下令包圍容家前,容醒就離開了。”
他帶著曼容隱在墻角,等容府侍衛走過,因為貼得近,說話的聲音仿佛就在各自耳畔。
蘇曼容驚訝道:“假的?容醒不是不久前還提說要將望月樓暗線送給皇上嗎?!”
云墨不由低頭看她,視線落在那水潤紅唇上。
他喉頭微動,只覺得喉嚨有些干。
“那是摘星閣為了故意拖時間,想逼迫云家也交出望月樓給皇上,西南起義的消息不出一月就會抵京,而這麼短的時間內,皇上沒精力派出合適人選隨容醒去接管馬場。”
因此容醒突然在云霧森林一事后冒出來,只是為了讓皇帝制止云家蠶食容家的動作。
事實上,宋彧在知道容家地下的地道通往城外時便明白,那麼大的工程,絕對不可能只有一條道。
他故意放了容醒離開,讓容醒去到西川,待容醒將馬場勢力整合完畢后,好坐收漁翁之利。
至于提議皇上收容家馬場,那是為了迷惑摘星閣視線,讓他們注意不到真正的容醒與馬場,已經被下手了。
“西川的馬場,若是落在皇家,那咱們便用不上。”
皇帝怎麼可能允許蘇家人在西川控制那麼大數量的戰馬。
且他也不可能允許蘇家人再回西川,所以今日云墨是趁亂擄走蘇曼容,往常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
在和蘇曼容說話的時候,云墨便帶著她到了一處荒園。
他動了了荒園內角落一處機關,內里便空了一塊,出現一條地道。
二人下去后,便是黑乎乎的通道。
曼容不由抱住身邊人。
云墨僵了下,從懷里取出火折子,將墻上早已備好的火把點上,通道這才亮起來。
曼容也忙松開了他的手臂。
她抬頭認真道:“我,就是方才太黑,我沒怕。”
阿九好不容易肯把她帶出來而不是護著她,她方才的反應,別叫阿九又給她塞回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