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將軍嘆道:“你們不能不去,咱們都不去,那就叫威逼,叫造反,何況早一日受降,百姓們便能早一日過平靜的生活。”
這種事,有一個崔晚棠持反對意見,就夠了。
他道:“再者,若真有朝臣說糖糖什麼,那不是還有我們嗎?”
老黑將軍等人本來還不服,這下都爽了。
“這好,誰敢逼逼賴賴,就揍他。”
眾人都打定了主意。
老韓將軍道:“王爺和糖糖不參加受降的事,只咱們知道,莫要透出,免得惹出事端來。”
眾人皆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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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崔晚棠這邊。
她此番行為除了要叫這些主謀死外,也是為了攏民心,拉攏這些將士。
兵權她肯定得還回去,但是她這個功可夠大家記一輩子。
流芳千古沒有一輩子享福來的更實在。
她坐在屋檐下,吹著風,正問溪南算沒算出居摘星在何方。
寧溪南問道:“有生辰八字嗎?”
崔晚棠愣了下:“沒有……”
她嘆氣:“不過他自己也是算命的,說不定你算他還反噬,算了算了。”
正在她惆悵的時候,明三快步進來,“夫人,世子的信。”
秦望笙的信很厚。
只夸贊崔晚棠的話,就足足有兩頁紙。
甚至于,兩頁紙都擠不下這贊賞。
崔晚棠看完后,抽出第三張,略掃了下,通篇政治經濟等,于是不感興趣得將第三張給了一旁的宋彧。
“你看吧。”
宋彧接過,便見崔晚棠又樂滋滋得重看前兩張,還微抬下巴,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他低下頭看自己手上的信。
開篇便是:今年開春,為師視察漠北各處田地,查糧產,看土質,發現多處土質分外肥沃,只是所種作物差了些……
中間:今天秋收,糧產怎麼也會翻上一翻,民以食為天,想來屆時我會更得民心,糟老頭子是拍馬都及不上我了……
宋彧仿佛看到了世子享受著眾人崇拜眼神的模樣。
再看娘子,低聲笑了出來。
這是一個再等徒弟同樣夸上兩頁紙的師父。
崔晚棠聽見宋彧的笑聲,湊了過去:“師父講笑話了?”
她還以為這最后一張是給宋彧看的。
宋彧遞過信紙。
崔晚棠看他,又看手里的,到底還是把手里的“夸夸文”拿去換了宋彧無聊的“種田權謀文”。
宋彧立即低頭一目十行學習。
他得學學世子怎麼夸人的,娘子笑得多開心啊。
就在夫妻二人,認真閱信時,明一來了。
“公子,居摘星找到了。”
崔晚棠立刻起身:“找到了?!在哪?!”
明一將傳來的信給宋彧。
隨即道:“宿丘老大在幽嶺發現了居摘星蹤跡,但他在傳信時被居摘星給抓到了,居摘星傳了信來,說是半月之內,他想見公子一面,若是公子不去的話,不止宿丘老大會死,將禍及數十萬百姓。”
崔晚棠擰眉:“什麼叫禍及數十萬百姓?”
宋彧看完了信,應道:“居摘星的變化,緣由在于他發現了一座古墓,他說那座墓規模宏大,內有山川河流,河為水銀河,若我們不去,半年后,古墓坍塌,水銀泄出,屆時其上土地將寸草不生。”
崔晚棠方才要皺成一團的臉化作了驚奇:“我們?”
她抽過信一看,上頭寫的真是【你與你妻】。
崔晚棠舒服了。
明一道:“公子,水銀之事,已經在幽嶺附近傳遍了,而且還在擴散。”
崔晚棠捋袖子道:“怕什麼,我不怕他找上門,我就怕他跟縮頭烏龜一樣躲一輩子!送上門來的人頭,走!”
居摘星都又年輕成那樣了,萬一再茍幾十年,到時候她腰都直不起來,別提打人了,那也太憋屈了。
就是希望宿丘沒事。
宋彧對明一道:“收拾下,備兩匹快馬吧,從這到幽嶺,半個月的話,這兩日就該出發了。”
明一:“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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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嶺,即鳳青梧的出生地,鳳氏一族的寄居地。
在縱橫的山脈綠川之間。
高山水至此處穿過,群鳥在此處棲息,小獸在撒丫子狂奔,是一派自然的景象。
崔晚棠被宋彧牽著往前走,她見宋彧對此處似乎很熟悉,便問道:“你怎麼對這里還挺熟悉,來過嗎?”
宋彧停下腳步,從懷里掏出一張地圖,給了崔晚棠看。
“還記得我與娘子說,曾有個鳳家族人,名叫鳳棲的,帶著居摘星的信來尋我嗎?”
崔晚棠想了下,好像想起來了。
那是當初宋彧得中后,他們回村子的時候,公孫止和宿丘從后山帶了個人回村,那人論輩分還是宋彧的表哥。
她懶得看地圖,只瞅了眼便還了宋彧。
“說起來,好久不見他了,他去哪了?”
當時宋彧不肯帶鳳棲走,鳳棲還在村里跟葛佑嶼鬧騰。
這件事葛佑嶼在信里說過。
宋彧牽著崔晚棠拐過另一條小道:“就在這里。”
他邊走邊道:“鳳棲尋來了京城,我便叫他叫幽嶺的地圖畫給了我,并叫他回來幽嶺。”
崔晚棠抬頭看著他:“回幽嶺做什麼?”
宋彧緩緩道:“筑墳,鳳家七十二口人,應當是要收尸的,他無需一直跟著我。”
崔晚棠驚訝:“鳳家人,早就死了?是因為你不歸降居摘星嗎?”
她又道:“便是因為你不歸降,也只與居摘星有關,與我們無關,”
當時鳳棲用鳳家上下對宋彧做威脅,宋彧沒有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