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很簡單，武念自小到大都喜歡秦玄君，跟著秦玄君跑，武鶯都看在眼里。

　　起初她沒什麼感情，因為于她來講，待她好的武念比秦玄君要緊。

　　直到后來楊雄打進京的那會，經盤查，武家和柳家牽扯頗深，應得處罰。

　　楊雄看在武念的面上，只給了武家家主罷官的處分。

　　武家數口人便離了京城，南遷去到了東陵省定居。

　　這也就是為何楊雄提過自己對武念有恩。

　　只是當時戰亂嚴重，各處還沒平息，一家子離京的路上，遇到了山匪，死傷殆盡。

　　武鶯因為是女眷，生得又好，便被劫走。

　　不想山匪遇山匪，兩伙人打在一起，她趁亂跑掉了。

　　再后來，就遇上了摘星閣的人。

　　直到被居摘星盯上，去到了秦玄君身邊。

　　白氏低聲道：“我一開始只是想活下來，所以便想著將計就計……”

　　那一日她初入王府，就站在游廊下。

　　她看著武念抱著白嫩的孩子溫聲軟語，秦玄君站在二人身后。

　　她聽見武念柔聲道：“笙兒，叫爹爹，爹、爹……”

　　小娃娃咯咯得笑，冒出了一聲似是而非的“爹”。

　　武念興奮著回頭，開心道：“你聽，他叫你了！”

　　秦玄君卻是別過視線。

　　武念嘆了口氣，又轉回身，嘟囔道：“枉費笙兒這聲爹了。”

　　她沒看見，秦玄君微微彎身朝靠著娘親肩頭的小娃娃笑了笑。

　　小娃娃笑得更厲害。

　　武念疑惑回頭。

　　秦玄君忙又看向別處，“趕緊回去吧，也透過氣了。”

　　武念擰眉：“才出來沒一會，笙兒都覺得憋悶了。”

　　話是這麼說，還是起身離開。

　　秦玄君一把拎過小孩往前走，武念快步跟上，“誒，不是這麼抱！”

　　孩子倒是樂意被磋磨，反而更加手舞足蹈。

　　那一幕，白氏記了很多年。

第478章 暖暖身

　　她垂著視線緩緩道：“但等我見了你們在一起，我突然就不平了，武家遭了難，全家都灰溜溜得離開京城，可她卻能在這，與心愛之人在一起，做著高高在上的王妃，所有人都敬她夸她……”

　　秦望笙“呵”了聲，“所以你害了她？”

　　白氏驟然抬頭：“我沒害她！我是嫉妒她，恨她，可是我沒對她做過什麼！”

　　秦玄君明白了原委，已經不想再聽后頭的了，特別是秦望笙在這邊，于是淡淡道：“拉下去吧。”

　　白氏頓時晃過神，“川明和慧兒呢？他們在哪？！”

　　秦望笙道：“都被送出漠北，不知道去哪了，說不定也遇到了山匪。”

　　白氏癱坐在地。

　　她憶起自己年輕時的恐懼，猛地撲向秦玄君：“你怎麼這麼狠心！他們是你的骨肉，就算我騙了你，他們也是你的親子——”

　　秦玄君：“拉走。”

　　侍衛立刻去抓白氏。

　　不想白氏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真將人甩開了。

　　“秦望笙！你今天來這不就是想知道你娘是不是被人害死的嗎？！”

　　秦望笙眸底厲光閃過。

　　在侍衛要上前時，便道：“退下。”

　　秦玄君變了面色，“帶走！”

　　秦望笙直接出現在兩個侍衛面前，道：“父王，總得叫人把話說完吧。”

　　秦玄君緊皺眉頭。

　　白氏趁機泄憤一樣說道：“秦玄君，你有什麼資格對我發脾氣！誰害了武念你不知道，不就是你自己嗎？！”

　　她指著自己的臉嘲諷道：“你覺得我披了張假皮騙了你，你就沒有假皮嗎？！”

　　“明明已經對武念動了心，可你就是為了那面子，你端著，你不服氣自己對鳳青梧的示好被拒絕，不服氣自己自小便屈于易九游之下，你看不上自己送上來的武念，你是喜歡鳳青梧嗎？你不過是喜歡得不到的人罷了！”

　　“我知你看書練武時不喜人打攪，知你喜歡檀木香，知你愛護漠北百姓，也知你喜靜不善言語，很多你的喜惡都是武念曾經同我說的，你將我引為知己，你喜歡我的欲拒還迎，你細想想，我與鳳青梧可有一點相象？”

　　“武念那麼了解你，她不是不能對你一樣用欲拒還迎的招數，她說你自小到大，什麼都要用搶的才能得到，她珍惜你，不想叫你失落，在我看來她就是蠢貨，你就是賤，你就是要人家施舍你！”

　　白氏將多年來的鄙夷全都一吐為快，她望向秦望笙冷笑道：“大家都說，你娘之所以死，是因為當日你高燒，我卻將府醫都請走，三九寒天你娘抱著你出門尋醫加劇了病情而死，可也不想想，若非他秦玄君的縱容，府醫會都心甘情愿來我這？”

　　隨即指著秦玄君道：“現在知道了吧，就是你這個父王害死了你娘！在你娘生完你身體本就不好的時候，待我好，同我生子，是他叫你娘徹底失望，是他待我好，讓我愛上他，是他給我的權力，讓我欲望膨脹，所以你娘才會死！”

　　“都是他害的的——”

　　白氏吼完便癱軟在地，氣喘吁吁，一臉絕望。

　　她一直覺得自己沒有想害武念，她當初按著居摘星的話來這，只是想活著，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嫉妒，會恨。

　　秦望笙倒是都聽完了，他沉默了許久。

　　開口道：“困了，回去睡了。”

　　秦玄君靠著椅背，不發一語。

　　門吱呀一聲打開，秦望笙走出了門，只聽到身后秦玄君平淡道：“拉下去，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