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承受的,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親手扼殺,這樣的痛,你品嘗不了的,除非……”
說到這兒,她詭異的笑了起來,“除非你讓你父親也這麼折磨一下你,親手弄死你,或許你才有資格說痛。”
戰司寒垂著頭,顫抖著手去抓她的手。
云汐沒躲,任由他握著,那觸感,就像蝕骨的毒藥,不斷的侵蝕著她,猶如刮肉剔骨。
她的視線落在他手腕的牙印上,漸漸紅了眼眶。
這大概是樂樂留給他們這對罪孽深重的父母唯一的念想了。
“這個牙印,是樂樂留下的麼?”
戰司寒渾身巨顫。
他如今心上全是傷,處處致命,痛不欲生。
而身上最致命的,便是這個牙印了。
他女兒留給他的唯一念想,僅剩的一絲回憶。
往后余生,他只能依靠這個印記去思念孩子了。
樂樂……
樂樂……
戰司寒的眼角緩緩在淌血,染著血絲,刺目得很。
云汐先看著他,用著悲憫的語調道:“你看看你多可悲,孩子在你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四年,你卻沒抱過她,甚至沒正眼瞧過她,
我的樂樂善良,懂事,乖巧,純潔,她不計前嫌,給你留了一份念想,
戰司寒,帶著這個牙印,帶著累累罪行,帶著斑斑血淚,滾回你的戰家贖罪吧,
你去看看樂樂過去四年里的生活環境,看看她走過的路,吃過的苦,受過的罪,
看看兩個剛成型的胎兒變成一攤血水的地方,我愿你長命百歲,孤獨終老,刻骨悔恨。”
說完,她猛地抽出手,也不管地上的碎玻璃,直接翻身踩了下去。
這個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戰司寒見狀,連忙垂頭看去。
從他那個角度,剛好看到她被挑了腳筋的小腿。
雖然當時醫生為她接上了,但還是留下了猙獰的傷疤。
而她的腿,也徹底毀了,雖然能用力,但傷了筋骨,變成了瘸子。
看著那蜿蜒的疤痕,戰司寒輕輕咳嗽了起來。
可他顧不得五臟六腑暈開的疼痛,下意識伸手將自己的手掌墊在了她的腳下。
第245章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云汐也不躲閃,直接用力踩了下去。
室內很安靜,她隱隱聽到了碎片扎進血肉里發出的刺耳摩擦聲。
人的手背有幾根大血管,算是比較脆弱的地方,而此刻他的手背正好對著那些碎玻璃。
扎下去的瞬間,玻璃立馬嵌入了血管。
戰司寒疼得渾身巨顫了起來,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汐兒,你坐著,把腳抬起來,我給你拿鞋。”
云汐冷冷一笑。
她此刻只有一只腳踩地,不,是踩他的手心,而另一只腳……
“別假惺惺的了,我承受過怎樣的痛,你心里沒數麼?如今裝作一副心疼的模樣,惡心誰呢?”
說完,她緩緩起身。
這一動,全身的重量全部都壓在了戰司寒的手掌上。
他能清晰感覺到玻璃深入了幾分,將血管扎了個對穿,然后卡進了骨縫里。
劇烈的疼痛襲來,他的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了下去。
可他顧不得品嘗這蝕骨的疼痛,因為云汐邁出了另一條腳。
她絲毫不顧地上成堆的碎玻璃,直直踩了下去。
“別這樣。”戰司寒哽咽著哀求,“你可以剜我的肉,刮我的骨,別再傷害自己了,好不好?”
云汐的動作一頓,腳停留在了半空,嗤笑道:“怎麼,疼了,不敢用另一只手墊著了?”
戰司寒自嘲一笑,偏頭朝身側垂著的另一只手看去。
不是他不敢,而是這條胳膊已經廢了,動不了。
云汐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后知后覺他廢了一只手。
可這與她何干?
“只要能遠離你,哪怕踏著骨,染著血,我也在所不惜。”
說完,她再次探出了腳。
戰司寒驚痛道:“如果你非得離開,我趴在地上,你踩著我的背走好不好?”
云汐直接忽視了他的話,也不看哪兒有碎片,直接一腳踩了下去。
“汐兒……”戰司寒紅著眼嘶吼。
她現在自殘,只會無限放大他曾經給她造成的那些傷害,讓他承受身心的折磨,反反復復。
云汐臉上滿是嘲諷之色。
比起喪子之痛,挖心之痛,踩幾片碎玻璃又算得了什麼?
他擺出這副痛不欲生的模樣給誰看?
“戰司寒,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她的話音剛落,門口閃進來一抹身影,下一秒,她被打橫抱了起來。
“女人,我把你當寶呵護著,不經我同意,不準自殘哦。”
云汐下意識圈住了對方的脖子。
抬頭間,對上了南影似笑非笑的眸子。
南影抱著她后退了幾步,然后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吻。
“抱歉,外面的手下看管不力,讓狗鉆了進來,沒嚇到你吧?”
云汐摟著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懷里,悶聲道:“你再晚來一步,我怕是就要被咬了,
以后不準扔我一人待在病房了,你要時時刻刻陪著我,寸步不離。”
南影低低一笑,眼角余光落在還跪著的戰司寒身上。
“嗯,改天我命他們換一張大點的床,晚上我抱著你睡,時時陪著你,刻刻纏著你,半步也不離。
”
第246章 娶你做滅鷹王后
戰司寒緩緩抬頭,目光落在相依相偎的兩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