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嫌棄,她厭惡,所以睜開了眼,跟他做個了斷。
“戰司寒,樂樂死了,你說你還有什麼能威脅我茍延殘喘的活著呢?
我本不想自行了斷,可你若執意逼迫,那我只能親手了結了自己。”
戰司寒緊緊抱著她,只當她被折磨瘋了,所以在瘋言瘋語。
她能把他當做滅鷹首領,將恨全部加注在他身上,證明他是她的精神支柱,內心最渴望的存在。
他該高興。
“汐兒,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那晚我出了車禍,腦部受到了重創,整整昏迷了五年,
你看,我的胳膊,我的眼睛都在那場車禍里失去了,我真的沒騙你,我也不是故意不來救你的,
你放心,滅鷹首領給你造成的傷痛,我會一點一點向他討回來,我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云汐渙散的瞳孔漸漸有了焦距,唇角那抹譏諷之色也慢慢退去,秀眉輕輕蹙了起來。
不對勁。
這條狗的狀況有些不對勁。
難道……他失憶了?
“戰,戰司寒,你不記得樂樂了?”
戰司寒推開她,與她對視時,眼里劃過一抹疑惑的光,“什麼樂樂?汐兒,你是不是精神錯亂了?”
云汐慘笑了起來。
她基本可以肯定他失憶了,忘記了這五年里發生的所有痛苦之事。
這應該不是他自己造成的,在戰家,能左右他思想的,只有那個老瘋婆子了。
那個老巫婆,連自己的親孫子親孫女都不放過,給兒子喝失憶的藥,再正常不過。
“戰司寒,你可真悲哀,連我都可憐你。”
戰司寒滿頭的問號,“汐兒,你到底想說什麼?你這話究竟什麼意思?”
云汐沒理他,目光落在床上散落的報告單上。
她記得醒來的時候床上并沒有這東西,應該是他剛才抱她的時候扔在這的。
紙張剛好攤在第三頁,當她看到上面寫著的‘宮內單活胎’時,整個人劇烈顫抖了起來。
這是……她的檢查報告?
她……懷孕了?
是了,當初為了給樂樂治療白血病,她委屈自己與這條命結合,就是想著受孕之后救女兒一命。
可她的孩子已經死了,這孽障,就是多余的了。
他不該存在于這世上的,不該。
“我懷孕了,戰司寒,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這孩子是誰的?告訴你也無妨,是滅鷹首領的。”
“不。”戰司寒單手扣著他的肩膀,歇斯底里的咆哮,“他挖了你的心,你怎麼可能會為他孕育孩子?為什麼?”
云汐輕笑著,“因為我蠢啊,我真心錯付,最后被折磨得千瘡百孔,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我知道,你不樂意看到我懷其他男人的種,別猶豫,直接一拳砸死他,來,砸死他。”
第299章 這男人不上當了
她循循善誘著,眼里劃過毀滅的光。
已經有三個孩子死在他手里了,他應該不介意再多一個吧。
戰司寒赤紅著雙眼,咬牙切齒的問:“你愛上滅鷹首領了?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云汐認真地看著他,正色道:“對,我愛上他了,我還把自己給了他,這不,腹中多了一個孽障,
你不是向來眼里融不進沙子麼,我背叛了你,還懷上了野種,你動手啊,一拳砸向我的腹部,這個恥辱就沒有了。”
說完,她死死拽著他的手掌,生生將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剝離了下來,然后引導著他覆蓋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弄掉他吧,因為我也想弄掉,這孽種留在我身上,讓我惡心你知道麼?”
戰司寒猛地握緊了拳頭,可片刻后又松開了,接著又握緊,又松開。
如此反復幾下后,他猛地舉起拳頭,狠狠朝她砸去。
云汐含笑閉上了雙眼。
對于這個孩子,她沒有半點憐憫。
既然注定了是一場罪孽,那早死早超生。
至于戰司寒弄死了這個孩子后會不會發瘋,余生能不能承受得住多一份的痛苦,就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了。
他攤上那麼一個瘋批的媽,是他命中注定的。
五秒過后,預期的疼痛沒有襲來。
云汐緩緩睜開了雙眼,見戰司寒的拳頭死死抵在床板上,手背青筋暴突,可見隱忍得有多辛苦。
她不禁失笑道:“我移情別戀,嘛踹死這孩子吧,如果你不想臟了自己的手,讓醫生……”
“閉嘴。”戰司寒低吼道,“你的身體什麼樣,你自己心里沒數麼?這個孩子拿掉了,你必死無疑。”
說完,他又將她抱進了懷里,“汐兒你放心,我會為你討回這個公道的,我答應你,一定將滅鷹首領綁來你面前給你磕頭謝罪。”
云汐詭異的笑了起來,他越是不想討論這個孩子,她越要跟他討論。
“那這個孩子呢?你打算讓我生下來麼?不是你的種,你能接受他?”
戰司寒猛地閉上了雙眼,抖著聲音道:“能,能的,只要你好好活著,我將他視如己出,視如己出。”
云汐偏頭看向窗外的夜色,眼里一片死寂。
怎麼辦呢,心里的盤算落空了,這男人不上當。
她還盼著他能一拳砸到她腹部,送她最后一程呢。
歷史重演,他似乎變了個人,不再那般偏執,那般陰暗。
難道是因為那些慘痛的經歷還在掌控著他,讓他本能的做出了不傷害她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