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所出的玉鐲,鐲身要比京城所出的更細膩些,且江南女子偏愛純色,所以對玉質的要求會更高,價格自然就更高昂了。”墨宸羽的聲音在閣中緩緩講解著。
墨宸兮卻是攤了攤手:“本來本王也想帶件禮物給三弟妹的,但是一想到本王與三弟妹的交情,這些虛禮,就免了吧,三弟妹你說是不是?”
葉芷蕓好笑一聲:“槐王殿下又拿本妃打趣了。”
她抬眸道:“今日眾人聚于青竹園,如此詩意,怎能這麼坐著干聊?”她抬了抬手示意:“小綠,讓瑾念進來,本妃想聽他的琴了。”
聽葉芷蕓這麼說,眾人只以為是哪里的琴師,并未放在心上。
然而當瑾念抱著弦琴從內閣出來時,坐在太子旁邊的臨昕妍氣息一窒!
怎麼是他!
葉芷蕓把他帶進來想干什麼?
難不成是要當眾拆穿她在那日干的事情?
不過一瞬間,臨昕妍臉色都白了,那拿著茶杯的的一個不穩,就將茶灑在了桌上。
“哐”的一聲細響,眾人將視線集中在了臨昕妍身上,墨宸羽擰眉:“你怎麼了?”身為太子妃,怎麼能這麼失儀?
臨昕妍白著嘴唇擠出一抹笑:“沒、沒什麼,茶水有些燙,是臣妾失禮了。”
墨宸羽敷衍了一句:“要小心些。”
“是。”她垂眸應聲。
葉芷蕓見她慌張,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這才光明正大的介紹道:“為大家介紹一下,他是紅杏樓的頭牌小倌,曾得四皇子賞識,引薦給了本妃。”
“小倌?”葉芷蕓話落,頓時就有人不可思議的掩住嘴。
這回不僅是臨昕妍,就是墨宸羽也猛地將手里的清茶抖了出來,小、小倌!
他有些啞然:“戰王妃,四弟年紀尚小喜歡胡鬧,戰王妃切莫跟四弟學。”
葉芷蕓笑了笑,沒理會墨宸羽的話,說道:“瑾念琴技不錯,本妃很喜歡他奏的曲子。”
說完,她回頭看向瑾念:“你可愿意在此,為眾人彈奏一曲?當然,事后本妃會給你足夠的酬勞。”
瑾念從進來那一刻便是低垂著眸子,他知道在座的眾人,哪怕是最邊邊角角的那個,也不是他能正視得起的。
他抿唇柔聲:“能得娘娘賞識,是奴家的福氣,奴家自然愿意。”
“戰王妃,讓一個小倌在這麼多千金面前彈奏,怕是不妥吧。”這時,貞朝郡主微瞇著眸眼,說道:“還有,您堂堂戰王妃,卻把一個小倌帶回府中,不知戰王殿下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貞朝郡主依舊是一身艷麗的打扮,面紗掩了她大半的容顏,那雙上了眼妝的眼睛甚是靈動好看。
慕言秋在她旁邊微擰了擰眉,吐出一抹冷然:“宛白,不得無禮。”
慕宛白垂眸:“堂哥,妹妹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戰王妃將小倌帶回府中,就跟別的男人把紅樓的妓女帶回家里有什麼區別?本郡主都有些懷疑,戰王妃是不是借這次宴請,故意在羞辱我們?”
被議論的瑾念緊抿著唇,連說一個字的資格都沒有,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這番情景。
葉芷蕓若不護著他,定不會出現那麼多閑言碎語。
“貞朝郡主覺得本妃是在羞辱你們?”
“你讓你個小倌來彈琴,如此污人耳目,難道還不算侮辱嗎?”
“閉嘴!”慕言秋眸眼透著一股殺氣,陰冷的臉龐直逼慕宛白!
慕宛白心臟像是漏了一拍,頓時不敢再說話!
慕言秋抱歉的揖了一禮:“戰王妃,郡主失禮,是本王的過錯,望戰王妃莫怪。”
“第一次本妃不會怪,第二次有九王爺護著,本妃依舊能寬宏大量,但若有第三次……”葉芷蕓毫不客氣的看向慕宛白:“就是南清王來了,也救不了你。”
慕宛白袖中拳頭一緊,還想說什麼,卻被慕言秋深冷的眼神瞪了回去。
她頓時低頭,滿腹委屈無法發泄。
葉芷蕓看向閣中的眾人:“你們也覺得是本妃是故意在羞辱你們?”
方才的針鋒相對,早已經把他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了,連別國的郡主都絲毫不給面子,她們怎麼還敢有意見,紛紛垂眸:“臣等不敢!”
戰王府的威嚴,誰敢去挑戰?
葉芷蕓滿意的勾了勾唇,拂了拂手,瑾念收到指意,這才將手中的弦琴擺好,輕撫之間,音符便在閣中裊裊升起。
閣中氣氛拘謹,葉芷蕓才不在意,邊欣賞著從耳邊傳來的琴聲,邊笑道:“方才郡主說,讓小倌來彈琴,是污人耳目,可在本妃看來,這琴音并不比宮中的琴師差分毫。”
“嫡姐說得不錯。”這時,葉芷雪捧了一句:“原以為是嫡姐高看了這位公子,卻不曾想是真懂音律,這首曲子庶妹也曾奏過,卻不及他一半好。”
其實在座的不管是千金還是公子,或多或少都懂些音律,畢竟在古代,棋琴書畫是基本,只是葉芷雪這麼說,卻沒什麼捧場,但礙于葉芷蕓在,也不敢有些反駁。
大家介意的,還是他小倌的這個身份。
葉芷蕓自然也知道,他才不會強迫這些人去接受瑾念,那不是她關心的事,她勾唇笑道:“本妃知道,你們當中有許多人不喜歡本妃,可又拿本妃沒辦法,所以動了歪心思,找本妃身邊的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