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秋神定氣閑:“若墨宸淵被這點雕蟲小技給騙了,那便枉了我這般費盡心機去與他談和了。”
慕言卿輕嘆一聲:“九弟,你天資聰穎,朕實在不如你,這個皇位本該由你來坐才對。”
慕言秋放下茶杯,沒有正面回答慕言卿的話,而是笑道:“待明日戰王與戰王妃啟程,本王也該走了。”
慕言卿神情一怔:“去哪?”
“逍遙自在。”慕言秋語氣瀟灑,手中折扇一拂,悠哉悠哉的離開了寢殿。
慕言秋一走,慕言卿唇角的笑容便越發的明顯起來,方才他的那句話,明在恭維,實在試探。
一山不能容二虎,這個形容,也適合用在現在的南清身上。
慕言卿跟慕言秋心里都清楚,留在南清掌控主權的只能是他們其中一個,慕言卿的皇位是慕言秋替他謀來的,或許短時間內,他們二人還是會維持兄友弟恭的狀態。
可時日一久就不好說了,論民心所向,慕言卿根本不敵慕言秋。
論名正言順,慕言秋是老南清王病危之后唯一肯召見之人。
慕言秋沒有野心,難不成慕言卿也沒有?
他與慕言秋一同論政,上到百官下到平民都知曉這事,慕言秋不圖皇位是大家有所見證的,但慕言卿就不一樣了,他涉及朝政,卻沒有慕言秋這般無欲無求的心態。
或許他不曾顯山露水,可在慕言秋面前,慕言卿這等心思,怕是早就被他看透了,否則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離開。
慕言卿剛登基不久,正是需要慕言秋輔政的時候,慕言秋要離開,慕言卿卻沒有開口阻止,足以印證慕言秋的一番所想。
南清的事旁人肯定是管不著了,只是嬰姬那邊動作也不安分。
嬰姬潛伏在南清數年,手中培養了不少人手,她原想著哪一天帶著這些人到墨宸淵面前,給墨宸淵一個驚喜。
而如今卻是不必了。
深更半夜,萬籟寂靜之時,嬰姬派人在返回大越的路上秘密布置了陷阱,她身在南清那麼久,南清的地形她多少都已經摸了個透徹。
當然,墨宸淵武功高強,她沒想過自己真的能殺得了葉芷蕓,但惹起南清跟他們之間的誤會,嬰姬是胸有成竹。
只是她的計劃還未實施,就被肖明抓了個正著。
正當嬰姬命人將陷阱布置好,下令撤退之時,黑暗中不知從何處伸出一只大手,猛地將嬰姬扯進了林子深處!
嬰姬心里一緊,別在腰間的短刃轉眼出鞘,朝那抹黑影的脖子直刺而去,然而還未碰到對方分毫,手腕便被一把抓住。
嬰姬眉宇一凜,這才看清來人,不由冷笑:“王爺主張還我自由,你豈敢動我?”
黑暗中,肖明森冷的眸眼一瞬不瞬的看著嬰姬,眉間的殺氣若隱若現,似驚了林中的鳥兒,響起一陣紛飛之音。
肖明的沉默,讓嬰姬唇角的冷笑更甚:“看來我是猜對了,不是王爺讓你來的。”她一把甩開墨宸淵的手,短刃入鞘,好笑:“為了葉芷蕓,你還真夠拼的,就是不知那個女人給你們下了什麼迷魂藥,讓你們一個兩個的都這麼心甘情愿的為她做事。”
肖明看了一眼他們撤退的方向,沉眸:“你以為王爺會上你的當?”
“我從來就沒想過墨宸淵會上當。
”嬰姬直言不諱,高傲的看著肖明:“我只要葉芷蕓的性命!就算要不了她的命,讓她半身不遂也不錯!待她成了廢人,你以為墨宸淵還會像今日這般待她?”
“別說是墨宸淵,就是你,她廢了,你也會嫌惡她嫌惡得不行!”嬰姬瞪著肖明,說出口的話語宛如詛咒一般。
肖明微擰著眉頭:“她從未害過你,你為何恨她?”
“你懂什麼!”肖明的話,讓嬰姬瞬間激動,瞪著肖明的眼眶變得嗜血起來:“你知道我在南清,為了保住自己的貞潔付出了多少努力嗎?為了保持處子之身,我不得不與慕言秋合作,你知道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嗎?”
她怒極的扯著自己的胸口,語氣帶著不甘與質問:“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將自己的身子,干干凈凈的留給王爺!”
“然而,葉芷蕓的出現,讓我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空談,都成了自作多情!”嬰姬咬牙切齒:“若王爺一直不娶妻,不納妾,我也將一輩子為他守身如玉,是葉芷蕓讓王爺破了戒,如此,叫我怎麼能不恨?”
第624章 無從考證
說到最后,嬰姬語氣近乎咆哮,在這寂靜的林中顯得尤為猙獰與響亮。
嬰姬越說,肖明眉頭擰得就越緊:“就是為了這個?”
“你什麼意思?”肖明的不在意,讓嬰姬心中怒氣更甚。
肖明沉舒了口氣,沒理會嬰姬的話,淡淡說道:“我既出現在這里,你當知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
嬰姬冷笑:“肖大哥,我承認我打不過你,但你以為我會連一點準備都沒有嗎?”
話落,她抬手一揮,林中頓時響起一陣窸窣之聲,隱在暗中的人影三三兩兩的出現,將肖明圍了個實緊實。
肖明神情不慌不忙,右手緩緩抬起,搭在了長刀的刀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