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不斷地往被褥上搓搓。
嗚,做夢夢到流口水就算了,還呼到了離離臉上。
丟死人了。
“怎還躲起來了?”
見她突然悶頭,南宮離不禁好笑地蹙起眉宇,伸手試著扒了扒她的被角。
墨眸輕轉,只故作失落地輕嘆口氣,“這才分離幾日,玖玖便情淡了,不想再見本王了啊?”
“……才、才沒有!”
小花卷兒聳動了動,軟糯甜嫩的嗓音從里頭急急忙忙地傳出。
卻還是不好意思鉆出來,很快又悶著沒了動靜。
見此景,南宮離失笑更甚。
干脆起了身,順手也將那花卷兒摟抱起來。
一圈圈地,溫柔地將被褥攤開,趁著那小東西沒來得及開溜,便猛地環起了有力的臂膀,將那纖腰箍得死死的。
“成了我西南遠征軍的俘虜,你還想逃啊?”
男人恣意呵笑著,另一手從容利落地扣住了玖玖那不安分的小手腕。
修長墨眸輕瞇,故意透出半絲危險意味,嗓音更加沉啞,“再不乖乖認罪,本王可要好好‘懲罰’你了噢。”
“……啊。”
聽見那頗具意味的“懲罰”二字,辛玖玖像是猛地悟到了什麼,不禁使勁地咽了咽喉嚨。
只有些委屈地垂下小腦袋,粉唇癟癟,低聲咕噥,“我又沒有犯罪,認什麼罪嘛……”
“認你不乖,不聽我的話好好留在皇城里,跑來這危機四伏之地,還擅闖敵軍大營。”
南宮離又嘆了口氣,俊臉故作嚴肅板起狀。
話語間,卻皆是擔憂,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后怕,“得虧你福大命大,否則我是不是得親到那西夷大營,替你收尸?”
“……呸呸呸,你詛咒我!”
小家伙沒好氣地朝他翻了個小白眼。
頓了頓,卻還是軟軟地蹭到了男人線條精致的頸窩間,奶聲奶氣地撒嬌,“我就是想來幫幫你啊……而且我都作戰成功了……”
他不夸夸她就算了,還罵罵。
哼。
“……”
聽著那嬌憨軟糯的求哄聲,南宮離縱是心中有氣,也早被她這一通亂蹭給蹭散去了。
只能抬起手,將那小身子重新扳正。
“玖玖,我不怪你,能見到你,我是又驚又憂,但更多的,當然還是欣喜。”
他溫柔地勾勒唇角。
接著,卻又幽幽嘆了口氣,笑得有些悵然,“只是你這般做,突然讓我覺得,我還是能力不足,竟淪落到反被你保護……”
話音未落,男人忽覺臉頰微微一疼。
回神凝眸,只見面前的小家伙突然板起了小臉,抬起她那軟嫩白皙的小手指,使勁地捏著他的臉頰。
“亂說話,掐嘴嘴!”
玖玖不悅地撅起小嘴兒,活像個教訓孫孫的老奶奶。
頓了頓,才又很有骨氣地一挺小身板,話語里皆是正色,“我才不是保護你,我是站在和你一樣的立場和高度,和你互幫互助!”
“因為我已經嫁給你,是你的妻子了。”
小家伙說著,忽跳出了男人的懷抱,輕巧落地。
接著,只老成在在地背過雙手,站得筆直。
小巧下頜微抬,一字一頓地胡扯瞎扯,“在我們楚秀,女人即便是嫁為人婦,也不會屈于男人背后,做什麼背后的女人。”
“我要的,是我們能攜手共進,絕對平等的愛、包容與信任。”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不光是南宮離,就連趴在一旁看好戲的小土哈都微微一愣。
方才似乎從小家伙那水汪汪的軟眸間,瞧見了一絲罕見的沉穩成熟。
卻稍縱即逝,很快便恢復至她平日里的呆萌軟糯狀。
看得一人一汪不約而同地心下一頓。
是……錯覺麼?
“……離離,你有沒有在聽的啊。”
見南宮離怔愣著,辛玖玖不禁郁悶地撇了撇嘴角,又抬手捏了捏那緊繃的精致俊顏。
下一秒,她卻忽覺腰間再度一緊。
人重新被他給圈攬入懷。
“我在聽,我怎能不聽。”
耳邊盡是男人溫潤寵溺的失笑,接著,玖玖只覺耳畔微癢,耳垂被他溫柔地啄住。
嘶啞酥撩的話語,自那微合的齒縫間透出,撩得她一顫一顫。
卻很鄭重,“是我錯了,擅自將你留在家里,卻沒顧忌你的感受。”
原來,她想要的,是這樣的愛。
他的小丫頭,果然很特別,不同于那泱泱尋常女子的特別。
她想要的,他又怎會不給。
想著,南宮離長舒了口氣,旋即直起了身。
將外頭候著的玄風喚了進來,輕淡吩咐:“去將本王當年那套軟甲取來。”
“……那套?”
玄風怔愣了下。
倒是立刻領命,匆匆退了出去。
不過片刻,玖玖便只見他抱了一套小小小號的可愛軟甲進來,呈到了南宮離面前。
“退下吧。”
南宮離取過軟甲,繼續吩咐,“到外頭守好帳門,所有人都不得入內,包括兩位將軍。”
“是。”
玄風領命轉身。
又像是秒懂一般,眉頭得意地微揚了揚,爾后溜之大吉。
“……這,是離離你的鎧甲?”
床榻邊,小家伙抱起了那身袖珍版軟甲,不禁皺著軟眉,各種反轉打量。
眸光在這軟甲與男人之間來回游移,眸底的問號越打越多。
不可能。
他根本穿不下這個size的。
然,南宮離回眸瞧了她一眼,卻猝然失笑。
微微偏首,“這是我十一歲那年,頭一回上戰場時,父皇替我量身打造的軟甲。”
說著,男人眸光輕晃,只往小家伙身上打量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