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臉蛋都有些燙燙的,好像能煎雞蛋一樣。
季馳下意識地輕拍著自己的臉臉,目光不自覺地朝那正在認真治療的嬌小背影深望過去。
旁側,齊鳴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目光不禁在這兩只小豆丁之間來回了幾許。
心中冷嗤一聲,微微搖頭。
這就開始肖想他家小小姐了。
不過,那小家伙很快便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旋而抬起小拳頭敲敲腦袋,意圖使自己清醒。
頓了頓,竟是望向了他,開始沒話找話。
“……齊叔叔,你是怎麼救下我媽咪的?”
齊鳴倒也不隱瞞:“我早就知道她有輕生念頭,在季明修趕到之前,就把重傷昏迷的她帶走了。”
季馳抿了抿唇,又問:“那,你是怎麼知道媽咪會到那個地方去的?”
“這我并不想說。”
齊鳴淡聲應著他,目光迅速朝玖玖的背影瞥了一下。
小季馳自是捕捉到了他的眼神變化,又想起了方才他和玖玖在走廊里的談話。
齊鳴和玖玖之間,有一個不方便開誠布公的秘密。
莫名的直覺,這個秘密,也許自己這輩子永遠都不可能知道。
想到此,季馳的眼神迅速黯淡了幾分,神色也變得陰郁了不少。
小手攥緊又攥緊。
他和玖玖之間,好像有一個遠得捉摸不住的距離。
看著那突然蔫巴的小豆丁,齊鳴輕抿薄唇,想著是不是自己說話太過了。
再怎麼說,這也只是個七歲的孩子。
想著,他心下嘆了口氣,終是蹲下身來,從口袋中掏出一顆牛奶糖,遞到季馳面前。
“吃麼?”
“……這是我家的牛奶糖。”
嗅著熟悉的奶香味,季馳頓時從他的小失落中回過神來,很是詫異地看向齊鳴,眉頭皺起,“你怎麼會有?”
“你媽媽年輕的時候就是個送糖狂魔,不光是我,她的所有好朋友,都會在每月1號收到一罐云家送出的牛奶糖,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到今天。”
說起了過去,齊鳴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低笑著,目光深陷,“糖雖還是那個味道,但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
“唔。”
季馳有一些些聽不明白這句話,腦袋歪歪。
但還是接過了牛奶糖,嚼到嘴里。
末了,他看了病床上的媽咪一眼,似鼓起了些小勇氣,“齊鳴叔叔,我有個比較私人的問題想問你。”
小豆丁沉沉吐了口氣,有些認真地抬起軟眸,看著他,一字一頓,“我有點想知道……你當時為什麼沒有堅持追求我媽咪?”
齊鳴這個性子,應該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人叭。
以往那些個不愿回憶的時光里,他總是被反鎖在房里,一邊聽著隔壁的隱隱哭聲,一邊頹喪地想,為什麼媽咪這麼好,會嫁給季明修那個魔鬼。
如果當初是齊鳴叔叔把媽咪追到手,媽咪現在會不會過得很幸福。
這個問題像是把齊鳴問住了,讓他沉默了許久。
好一會兒,卻是感慨地輕笑了兩聲,眸眼低垂。
“雖然你可能聽不懂,但有些東西,講究的是先來后到。”
男人坐下身來,仰靠著背后白墻,目光凝在那素白明亮的天花板上。
薄唇翕動,“先來后到是其一;當初的我,并沒有足夠的能力,給暖暖幸福。”
畢業后,她是享譽全世界的年輕畫家,還是S市最明艷的金枝玉葉,更是頂級豪門的聯姻未婚妻。
他不過是個小小的實習助理。
就算追到了她,兩人懸殊的身份,只會給她帶來不好的影響。
想著,齊鳴似有所覺,看了看自家小小姐,又瞧向身旁那聽得一知半解的小豆丁。
這就是所謂的兩小無猜麼。
男人低笑了聲,忽而轉過身來,與季馳對視。
半似玩笑調侃,半似隱隱威脅:
“季馳少爺,我只希望你沒有遺傳季明修的劣性。倘若你對我們家小小姐有半絲不好,別說是boss和夫人,我們辛氏,就算是我,也絕不會顧及暖暖和你的母子情分,知道麼?”
“我絕不可能對玖玖不好!”
提及玖玖,小季馳那絕對是不甘示弱,小拳頭緊攥著,目光異常堅定決絕。
兩人的視線又開始欻欻地電光火石攻擊。
激烈程度就連一直在偷聽的玖玖都覺得如芒在背,暗暗無奈。
這就叫男人至死是少年嘛。
她感慨地搖了搖頭,目光不經意地落至病床上。
卻突然發覺,病床上那安靜沉睡的絕美女子,原本平靜舒緩的唇角,竟像是也聽見了那墻角的對話一般,隱約地翹起了幾分。
這一驚人發現令她震驚地瞪大了軟眸,緩了好一會兒,不禁迅速收功,就要喊身后的某兩人。
然而就在此時,腦海里的二哈分哈卻突然驚叫起來。
[玖,有情況!緊急情況!!]
二哈大喇叭嗷嗷喊著,玖玖眼前瞬間蹦出了密室外的實況轉播畫面。
只見兒科診廳中突然擠滿了人,一群患兒家長,和幾個戴著安全帽的男人,以及一群眼熟的黑衣保鏢分執兩方,氣氛緊張地對峙。
良久,其中一位家長不耐煩地率先站了出來,指責眾人:
“你們要檢測什麼檢測的,不能等晚上門診下班了再來嗎?突然這麼搞,我們的孩子要看病的,豈不是要被你們拖延病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