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天收起假笑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不只是覃先生你賺錢的速度是按秒來計算的,我也是。你已經耽誤我很多時間了。”
雖然唐夏天已經將言不由衷的本事練得非常純熟了,但是在眼神不小心對上覃慕寒時還是閃過了一絲驚慌。她現在根本就沒有精力去跟覃慕寒糾纏這些,一邊是拋給林氏集團的魚餌一邊是在醫院等待手術的唯寧。
“這里,葬著我的妻子。”覃慕寒語氣平淡地陳述著。
唐夏天敷衍著笑了一聲:“看到了,墓碑上寫著‘愛妻唐夏天’,我識字的。”
聞言,覃慕寒心里一陣苦澀。他寧愿她是失憶了的唐夏天,只是想不起來過去的一切,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唐夏天,那麼以沈家的勢力和財力,在她決定回來之前必定已經將她的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了。這樣一來,除非她自己愿意承認,不然他根本就束手無策。
再說,當年是他負了她。
覃慕寒將自己的情緒收拾好,決定暫時不去糾纏這個話題了,只得干巴巴地說了一聲:“你跟她真的很像。”
“你在試探我?”唐夏天無辜地望著覃慕寒,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一直遠遠站著的宮翟銘走上前在覃慕寒耳邊小聲匯報道:“林小姐在您辦公室等您在招標書上簽字。”
覃慕寒聽完瞟了唐夏天一眼輕輕地說:“走吧。”
車上,覃慕寒和唐夏天一人望向一邊窗戶,想著各自的心事。
驀地,覃慕寒突然開口問道:“違背我的指示,讓林氏集團中標,你是不是該給我個理由?”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這一幕,唐夏天早已經在心里演練過無數次了。此刻她也清楚,覃慕寒今天對她進行的一系列試探都是源于這個。因為她太急了,表現得太過明顯。局外人都能看出來她對林家的企圖心,只有林依依現在狗急跳墻又心懷怒火所以才會被蒙蔽了。
唐夏天調整好職業假笑有條不紊地陳述著自己的理由:“林氏集團是當地的老牌企業,雖然現在經營上出現了一點問題,但是有句諺語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不妨給林氏集團一個起死回生的機會,再說了,林氏集團如果能夠重振雄風對于錦城的經濟建設也是很有好處的。為城市發展貢獻一份微薄的力量是咱們覃豐集團義不容辭的責任。你覺得呢?”
“呵~”
聽完唐夏天這一番高談闊論,覃慕寒忍不住冷笑一聲:“這麼說來你做這個決定是為覃豐集團考慮了?”
“那是自然。”唐夏天帶著不失禮貌的淺笑繼續說道:“畢竟從今天開始我已經正式成了覃豐集團的一份子了。我是個生意人,權衡的都是利弊,林氏集團給的底價低加上老牌企業的名號就是我選擇它的全部理由。給哪家企業都是一樣做,為什麼不給林氏集團呢?從另一層面上來說,這也算是不辜負覃林兩家多年的情分。”
一直聽著唐夏天在這里信口胡謅的覃慕寒聽到最后這句話時突然臉色一變,冷冷地說:“覃林兩家在五年前就已經斬斷了所有的情分,不然我不會交代翟銘將林氏集團直接pass。”
“五年前?”唐夏天微微抬頭故意作思考狀:“是因為覃太太的離世嗎?”
“……”覃慕寒默。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
唐夏天嘴角帶著一抹諷刺的笑:“既然有這樣的恩怨,覃先生為何讓林氏集團繼續存活了這麼久?而且還讓林小姐繼續在覃豐集團任職。”
“不急在這一時,我有的是時間耗。”
覃慕寒漫不經心地回道。
在唐夏天走后,他的目的就是拖著林依依,余生的意義就是讓林依依看著花費了她父親一輩子心血的林氏集團在她手里一步步走向敗落,然后一輩子活在痛苦自責當中。
聞言,唐夏天毫不掩飾她的鄙視:“你撒謊。根本就是你自己心慈手軟,對林氏集團下不去手。因為你父親與林亞合是世交,因為你和林小姐有過婚約,因為一起長大的情分所以舍不得,對不對?當然了,一開始你對林小姐的種種忍讓也可能是因為忌憚林氏集團的實力,畢竟在林亞合主事期間,林氏集團僅次于覃豐集團。”
“你倒是做足了功課。”覃慕寒揶揄道。
“那是當然,知己知彼而已,不然你覺得我會隨隨便便砸十幾億給你嗎?”
覃慕寒眸光一沉,語氣一凝:“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麼多,為什麼還要將這次的標給到林氏集團呢?還承諾一張十億的訂單。你不可能不清楚林氏集團的資金狀況已經支撐不了這麼大的訂單了。你這樣,是在燒錢。”
“我說了,我是想給林氏集團一個起死回生的機會。至于資金,我想林小姐會想到辦法的。”
對于唐夏天的這個解釋,覃慕寒覺得已經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必要了。
她的私心昭然若揭,卻還可以說著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