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氣不出不行,而且已經到了這份上,沒理由這時候認慫。
他盯著覃慕寒看了好一會兒,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年你廢了我一條胳膊,今天我也廢掉你一條胳膊,這事就了了。出了這門,我們互不相欠。”
天哥說得義正言辭的,覃慕寒也不多廢話了:“不傷害小孩?”
天哥:“不傷害!”
覃慕寒:“說話算數?”
天哥:“君子一言,十匹馬難追!”
一旁的小弟小聲提醒道:“天哥,是駟馬難追,不是十匹馬。”
“……”覃慕寒默。
為了找他報仇,去綁架一個四歲多的小孩,竟然還敢自稱君子。但是呢,從兩次交手來看,這天哥也不算壞得透徹的那種人,說到底就是單純地想為自己和離世的易璽辰爭口氣而已。
如果是擱在從前,覃慕寒是不會給自己這麼多心理暗示去為綁匪開脫的。但是現在夏唯寧畢竟還在天哥手上,他只能去找個讓自己手下留情的理由。
覃慕寒瞟了邊上一群拿著家伙對他虎視眈眈的小弟,然后松了松衣袖淡淡地說:“來吧。”
“上!”天哥努了努嘴,一群小弟舉起手里的家伙叫囂著朝覃慕寒一擁而上。
覃慕寒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變化,在這幫混混還在暗暗鼓氣時直接抬腿鏟倒了面前的兩個。
空氣中籠罩著一股濃重的殺氣,十來個混混手握著各種器械將覃慕寒圍成了一個圈,眼神里透著狠厲又帶著一點慌張。他們要交手的這個人畢竟是覃慕寒,一個光聽名字就忍不住打寒顫的人。
一陣陰風襲來,地上的破舊報紙被風揚起,還沒等那些混混反應過來覃慕寒的一記重拳已經襲過一個混混的側臉,接著一記重腳踢到了旁邊的混混胸口上。覃慕寒借著腳力后空翻讓后方襲來的混混撲了個空,順著后空翻一記重腳襲向了兩個混混的后背。
剩下的幾個混混拿著武器擦著額頭上的汗,互相對望幾眼后都躊躇不前。天哥看得驚呆了,嘴巴都合不攏,手里的匕首應聲而落。早就聽聞覃豐集團少東家之前在國外也是同行,有一點身手,只是沒想到竟然快到這種地步了。
天哥鐵青著臉:“你們給我上啊!”
幾個小混混卻連連后退:“天哥,要不,咱算了吧?”
天哥氣急敗壞地撿起地上的匕首再次對準了夏唯寧:“覃慕寒!想要你兒子平安無事你就給我識相點,放下武器!”
覃慕寒將手里剛剛搶來的木棍子重重地扔在了地上,眼里布滿寒意:“你剛剛說,不傷害孩子的。”
“不傷害他可以,但是我得把氣出了!”說完,天哥就眼神示意幾個小混混動手。
“……”覃慕寒無言。
站在覃慕寒身后的那個混混趁機沖上前去使出了全身力氣一棍子打在了覃慕寒后背上,很快還沒完全愈合的傷口又裂開了。幾個混混準備趁勢圍攻時,對上了覃慕寒寒如利刃的眸子,又嚇得停止不前了。
“你們還愣著干什麼?全部給我一起上!”天哥氣焰囂張起來:“別打重要部位就行,別打死了!”
覃慕寒雙拳緊握,青筋暴起,冷冷地掃了一眼這群混混,最終還是閉上眼了。
與其以后花心思去防著這幫混混,還不如今天有個了結。
就在這群混混摩拳擦掌之時,“轟隆”一聲巨響。一輛越野車直接撞破大門沖了進來,原本圍著覃慕寒的人四處躲閃。
天哥也被這不速之客嚇得躲到了一邊,覃慕寒趁勢沖上去一把將受了驚嚇的夏唯寧抱在懷里。
車窗搖下來,唐夏天沖覃慕寒大叫:“趕緊上車啊!”
覃慕寒稍作遲疑將夏唯寧放進了車里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溫柔地笑了:“乖乖坐好。”
然后轉身的一霎那臉色變得黑沉眸光縮緊一步步向天哥走去。這架勢就像是一匹被激怒的狼。
天哥其實已經慌了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兩步,但是這麼多小弟看著又只能強裝鎮定,所以又故意昂首挺胸起來,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滑稽:“你……你想干什麼?是你自己說的今天了結,以后互不相欠。”
覃慕寒嘴角微揚,伸出手掌依舊是淡淡的表情:“一筆勾銷了,如果有下次,后果自負。”
“好……”天哥哆嗦著跟覃慕寒握了握手,嘴唇抽搐半天再也蹦不出一個字來了。已經把夏唯寧安置好的覃慕寒此刻明明有千萬種方式讓他死得很難看,可是人家卻主動握手言和了。所謂邪不能勝正就是這樣吧,高低立現。
覃慕寒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輕啟薄唇:“我們走。”
唐夏天緊張地看了看站在兩邊的混混,快速倒車然后離開了現場。
“天哥,我們不追嗎?”旁邊一個混混握著鋼管斗志昂揚的樣子。
天哥看著遠去的車尾罵道:“追個錘子!你是嫌命長了嗎?覃慕寒兒子都搶回去了,還追!”
“那……那他回去以后會不會對付我們啊?”
“應該不會……吧?”天哥一腳踢開了腳下的舊報紙,也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