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從他們的對話中來推斷阿榮會將覃慕寒約在什麼地方見面。
驀地,她想到昨天晚上,她情緒激動的時候,質問過阿榮是否知道他的母親安置在哪里。這是她目前能夠想到的唯一有可能的地方了。
“去覃家陵園。快!”關關焦急地吩咐司機,心里默念著“一定要等我來一定要等我來”。
根據白夢心的遺愿,死后不入覃家的墓地,所以覃慕寒在覃家陵園的對面給她選了一塊風水極佳的墓地安置。
如果阿榮真的會做出什麼傷害覃慕寒的事,那他一定事先想到過后果了,在承擔后果之前,去探望一下死去的母親也是合情合理的。
這樣一推測之后,關關迅速給唐夏天回了電話,簡短說道:“他們可能約在了白阿姨的墓地那里見面。”
正如關關所料,當她趕到白夢心墓地旁邊的時候,覃慕寒正手捧著一束鮮花站在墓碑前好像在說著什麼,臉上還帶著欣慰的表情。
覃慕寒并不知道關關去找過阿榮談判,關關回來當天說要不擇手段幫他拿回本該屬于他的東西,他也只當是關關因為過于憤怒才口不擇言的。
因為在他看來,把權勢名利讓給阿榮都是他自愿的。他不需要拿回來。他跟阿榮之前也不應該存在斗爭關系,即使有,在他讓出這些的時候,也應該結束了。
所以當阿榮主動邀約他提出見面,并且稱呼他為“哥哥”時,他的心情是激動甚至澎湃的,想都沒想就直接來赴約了。
關關四處張望了一下并沒有看到阿榮的身影。
她暗暗松了一口氣,一切還來得及。
“慕寒哥哥!”關關揮揮手,一路小跑過去。
覃慕寒轉頭,看得出來心情很好,他笑著問:“你怎麼來了?”
“想來看看白阿姨,沒想到你也在。”關關胡亂找了個理由,還是不放心地環顧了一圈,故作隨意地問:“阿榮,他知道白阿姨在這里嗎?”
“知道。我告訴他了。”覃慕寒的語氣里,難掩欣喜。“他約我在這里見面的。”
關關心頭一顫:“他……他人呢?”
覃慕寒彈了彈關關的額頭笑道:“你怎麼緊張成這樣?他買酒去了,說想在這里跟我喝兩杯。”
聞言,關關默默松了口氣。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阿榮確實是幡然醒悟了。
一口氣還沒有徹底松掉,就聽到轟隆隆汽車加速的聲音。
關關抬頭一看,阿榮駕著車來勢洶洶地沖了過來,目標就是她面前站著的覃慕寒。而覃慕寒此刻還在幻想著兄弟兩人把酒言歡,一團和氣的場景。
眼看著車就要撞上來了,關關沖上前,使盡全身力氣將覃慕寒推開了。
關關因為身材嬌小,被覃慕寒一米八五的個子擋的嚴嚴實實的。所以在車上的阿榮完全沒有想到關關在場,更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關關竟然舍命沖了出來。
關關看到了阿榮臉上的震驚,她閉上眼睛面帶微笑默默等待著。
“砰!”
一聲巨響,想象中的撞擊并沒有襲來。
“阿榮!”隨著覃慕寒的叫喊,關關睜開眼睛,自己還好好地站在這里。而阿榮開著的那臺車翻了個底朝天。
關關身體僵楞,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冒著煙的發動機,破碎的玻璃,還有滿臉血跡的阿榮。
覃慕寒和匆忙趕來的唐夏天一起拼命地拉開車門,聲嘶力竭地喊著阿榮的名字。
“快叫救護車啊!”覃慕寒朝關關大聲叫道。
關關這時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顫抖著掏出手機撥打了120。
醫院的搶救室外,關關靠著墻壁蹲著,臉色就跟白紙一樣,她一遍遍地回想著墓地前的那副場景。關鍵時候,阿榮還是選擇了扭轉方向盤。
關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她深愛的那個男人就躺在里面,生死未明,她竟然沒有一滴眼淚。
經過十七個小時的搶救,搶救室的燈終于滅了。
在門拉開的那一瞬間,覃慕寒和唐夏天焦急地沖上去:“醫生,他怎麼樣了?”
“病人生命體征趨于平穩,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目前仍然是昏迷狀態。”
聽到沒有生命危險,覃慕寒松了口氣,淡淡地問:“那他大概什麼時候會醒來?”
醫生皺著眉搖搖頭:“不好說。也許三天五天,也許三個月五個月,也許三年五年,甚至更久。另外,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病人的海馬體受損嚴重,即使醒來,也不會記得以前的事了。”
“也就是說,他失憶了?”唐夏天不敢相信地追問道。
在得到一聲的肯定答復之后,關關突然笑出了聲。在她看來,這個才是最好的結局吧?
一個月后,阿榮醒了。
正如醫生所說的那樣,他失憶了。從前的恩怨情仇,他都不記得了。眼睛里不再有仇恨不再有戾氣,看起來還是從前那個單純善良的男生。除了腿腳還沒有完全恢復,他一切都很好。
關關以未婚妻的身份,將他帶到莊園住下,日夜貼身照顧。
出了院的阿榮,跟覃慕寒一見如故,有說有笑,一聲“大哥”叫得極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