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收到風聲趕來,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和狗剩他倆打架的是誰?
許庭不等他來質問自己,就笑瞇瞇地上前和他打招呼。
“呀,書記,你可算來了,這倆混蛋罵人在先,又動手欺負我家海叔——你也知道,我家海叔是十五個大隊里,出了名的老好人,你說他倆欺負一個老實人是幾個意思?”
“許庭你想說啥?他倆怎麼就欺負你家海叔了?”
許家財瞇著眼問。
許庭坦然道:“這兒那麼多人呢,你隨便問一個,看看是不是我冤枉了他們。”
許家財還沒發聲,許宗權就沒好氣地說:“老子就能作證,家財你信是不信?”
眾人目光不善地看著許家財。
盡管許家財是村支部書記,但在大郭村,宗族的思想根深蒂固,族老分量是很重的。
況且今天這事兒,許狗剩兄弟確實沒占理。
許家財是見自己堂堂一個村書記,兩個侄子都被許庭打得鼻青臉腫的,臉面上過不去,這才從家里跑到宗祠來。
誰知大伙兒都幫著許庭,他心里簡直憋屈死了。
明明自己才是大郭村土生土長的娃,這許庭只是許宗海和張秀芬的收養的兒子,村民們干啥幫他不幫自己?
想不通的許家財決定暫時不想了。
“宗權叔說話俺當然信,這不是誤會嘛!既然是狗剩他倆的錯,俺也沒啥話好說的了。”
許家財一扭頭,對著兩人喝道:“國有國法村有村規,你們無故尋釁挑事,是不是想去派出所啊?”
“叔,俺們就是胡鬧,您咋還扯上派出所了!”許狗蛋急道。
許宗權明知許家財是做樣子,卻還是不耐煩,擺擺手:“行了,他倆知錯就成,送啥派出所,去了丟的還不是你的臉。
”
在許宗權這位族老,和許家權這位村支部書記的見證下,許庭答應只要兩兄弟以后不挑事,今天的事既往不咎。
好好的一場宗祠祭祀,愣是成了一出鬧劇。
大伙兒光顧著看熱鬧,連時間都不看了,一晃眼已經八點多。
他們居然在宗祠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許宗權發話,讓大家散了各回各家,大伙才趕緊收東西回家做早飯吃。
許庭叫蘇妘先把孩子和張秀芬送回家。
他留下來和許宗海一起收拾東西。
許宗海的情緒還是有些低落,許庭看在眼里,嘆在心里。
安慰的話,他實在不會說。
只能用行動來安撫海叔的心了。
第14章 爸爸媽媽要留在家里
到家時,許志權的幾個孩子陪許婭靈姐妹玩。
哥哥姐姐的陪伴,讓這倆孩子很快忘記了宗祠里的不愉快。
見到許宗海和許庭,孩子們紛紛給兩人拜年。
許庭想掏紅包時,想起來自己把錢都給了老婆。
進屋后,許宗海看到大嫂,打了聲招呼。
“嘴巴長在人家身上,你哪管得了人家咋說,自己要把心放寬,想這些沒用。”
許宗海的大嫂苦口婆心地勸道。
張秀芬坐在客廳抹眼淚,不說話。
蘇妘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許庭走過去,她急忙跟著許庭進房間。
“嬸一直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蘇妘苦惱地說。
許庭安慰道:“這又不關你的事,你不用自責。”
“可是我總該做點什麼,看嬸那個樣子我也很難受。”
見狀,許庭想了想,趁機提出自己的想法。
“老婆,今年我們不出去了,就在家待著吧?”
蘇妘一愣:“什麼意思?”
許庭坐到床上,把人拉近圈在懷里,望著她的眼睛說:“我們今年不去打工了,在家陪孩子們,你不是說你不舍得離開她們嗎?”
蘇妘哭笑不得:“不去打工,我們哪來的錢?”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的,去鎮上擺小攤或者養豬種果樹,總能找到掙錢的法子。”
許庭仔細地分析這條路的可行性。
蘇妘見他說得有板有眼的,面露驚訝:“你是認真的?”
許庭點頭,“比珍珠還真。”
“可、可是,為什麼突然這樣?”蘇妘好像不太能理解。
許庭明白,自己想要留在鄉下,就必須說服媳婦,否則夫妻長期異地,感情更容易有變故。
“老婆,你不是不喜歡我打麻將嗎?”
見蘇妘點頭,許庭繼續說:“其實,有時候也不是我自己想去打麻將,而是在大城市,咱們每天拼命上班,累死累活的,就想找點樂子。”
“打麻將,就是我們男人的娛樂方式,身處在那樣的環境,你想不參與進去是很難的。”
蘇妘露出不高興的表情,“我也不是不想讓你找樂子,可你每次打麻將把錢輸光不說,而且一打就是一宿……”
許庭趕緊打斷她:“所以我已經意識到這個行為很不好,想留在家里找點事干。鄉下那麼大地方,除了打麻將,我可以上山打鳥下河摸魚,再不濟還能逗逗娃,比在城里強多了。”
蘇妘一聽,好像有點道理。
“那錢咋辦?咱倆不出去打工,家里就沒錢,叔和嬸也不會樂意吧?”
許庭笑了:“這你放心,只要我有錢給家里,他們就不管那麼多。”
蘇妘目露狐疑:“問題是,不去打工,我們哪來的錢?”
“我剛剛不說了嘛,我可以在家做點小生意弄錢,以前海叔不是還賣豆腐賣豆芽之類的,我也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