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尖銳的殺豬刀捅進去,豬慘嚎不斷,瘋狂掙扎。
幾人死死把它摁在堅硬的木桌上,拿一個盆子在底下裝豬血。
不一會兒,豬沒了氣息。
之后熱水燙豬毛、刮豬毛、給豬開膛破肚……
一番程序下來,兩三個小時過去了。
天漸漸亮了。
蘇妘和孩子們起床時,桌上的豬已經被分割成幾部分。
“哇!爸爸,你們什麼時候劏的豬,為啥不叫我呀?”
沒能看到他們劏豬的許婭靈失望不已。
“時間太早了,我去喊你,你也爬不起來啊。”許庭表示很無奈。
早上大家都在許宗海家里吃早飯,用豬雜煮了一大鍋粥,大家吃完還得繼續切肉、砍骨頭。
殺完豬,院壩也臟的不成樣兒。
忙了一早晨的男人們可不管善后,豬肉分割好后,大家各自拎著自己那袋回家。
——沒錯,過年的豬肉不是買的,而是分的。
他們親近的這幾戶人家,每年輪流養一頭大伙兒共有的豬,年底殺了這頭豬后,大家一起分肉,不用花錢的。
去年共有的豬是許家齊家養,今年輪到許宗海家養,明年就輪到許志權家了。
至于另外那兩個同大隊的人,純粹是來幫忙的。
之前他們兩家殺豬,許宗海是去幫忙了的。
所以今天許宗海家殺豬,他們也得免費來幫忙。
在男人們分豬肉時,張秀芬便拿起工具開始打掃。
蘇妘早知今天要殺豬,昨晚已把家人的衣服都洗好了。
照顧女兒們吃過飯,蘇妘也主動去幫秀芬嬸清掃庭院。
一邊掃,一邊用水沖洗,這才把院壩清理干凈。
許婭靈和小婭宛倆毛蛋娃在曬谷場上,和村里的幾個小姑娘玩得正開心。
每逢過年,最幸福的肯定是孩子。
他們啥也不用干,有新衣服穿,有壓歲錢領,有平時難吃到的美食享用。
大人們呢,不僅要忙這忙那,還要掏錢給紅包……
所以許多人都說,年紀越大,過年越沒意思。
許宗海和許庭在廚房忙了一陣,許庭就拿來竹筐準備去廟堂拜老爺。
“爸爸爸爸,是不是要去拜老爺啦,等等我呀!”
曬谷場上玩耍的小姑娘瞧見了,興沖沖地跑回家。
許庭樂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想去呢。”
“要去。”小姑娘表態。
小婭宛也屁顛屁顛跑來,“要去!”
“行行行,帶你們去。”
家里都買了摩托車,也不用費勁走路了。
許庭把東西綁在摩托車后座,載上倆閨女,輕輕松松地出發了。
到了廟堂,熟悉的人們互相問候。
“廿四叔,今兒個直接開摩托車來拜老爺,也不嫌費油嘿!”
和去年一樣,許庭又在廟堂遇見了許狗七。
許狗七嘴巴還是有點“欠”,可態度和去年完全不能比。
“怕什麼,我家油多。”許庭不以為然地說。
許狗七嘿嘿笑問:“是油多還是錢多哇?”
許庭斜睨他一眼,“你說呢?”
“廿四叔當然是錢多啦!這一年又是建新屋包山,又是買單車買摩托車買彩電的,村里哪戶人家都莫得你家富啊!”
許狗七一臉感慨地說。
他是真羨慕,羨慕到姥姥家了。
別村的人一聽,都好奇地圍過來。
彼此一報身份,結果在場的一大半人都得喊許庭“爺”,剩下一小部分得喊許庭“叔”,只有為數不多的幾人才和許庭平輩。
“廿四爺,去年在哪里發財啊?賺了多少啊家里就恁闊綽?”
“我?我在家賣豆腐的啊。”
“啥?賣豆腐?”
“是啊。你們呢?去年哪兒發財?”
“俺是在東莞打工的。”
“俺是在中山打工的。”
“俺在龍崗工地搬磚……”
年輕人都是在外面打工,和從前的許庭夫婦一樣。
對于他們來說,在家掙錢太難了。
因而聽聞許庭在家賣豆腐,就能建新屋、買這買那的,一群人都表示不相信。
許庭笑了笑:“其實我不光賣豆腐,我還賣豆芽賣油豆泡,以及小吃、飾品等等。雖然掙不了大錢,但糊口是沒問題的,而且家里還欠著不少外債呢。”
聽到許庭這麼說,大家這才覺得能夠接受了。
“這后生仔俺認識哇,去年他開始到俺們村里賣菜,一開始騎著個單車,后邊兒換成了摩托車,他賣的豆腐又好吃又便宜,俺們附近一圈的人都愛買他的菜。”
就在這時,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插話了。
許庭仔細瞧了他一眼,也認出他來,當即過去和老人寒暄。
見此一幕,大家更加相信許庭的錢是靠做小買賣得來的。
眾人紛紛嘟噥了一句:“還以為他有啥發財的門路呢!”
小買賣不是誰都能做的,也不是做了就一定能掙的。
不然當初許宗海也不至于放棄這份“事業”。
對于眾人心態的轉變,許庭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暗暗慶幸。
幸好之前他想到用賣豆腐這一招來掩人耳目。
否則當別人質疑他錢是從哪兒來的時候,他還真說不清楚了。
比起其他買賣,還是做豆腐和豆芽賣比較方便省事。
成本也投入也比較低。
等以后果山發展起來了,再賣水果。
加上現在系統升到中級,所有的獎勵物品都能幫助他更好地發展種植業、養殖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