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哈周圍,啷個多滴山,也沒得人包。”
說完,她還轉頭問了下秀芬嬸:“嬸,我們周圍的山都是沒人要的,對吧?”
豈料張秀芬卻道:“誰說莫有人要,左邊這座被上村家富包了,右邊的被家齊兄弟倆包了。”
“啊?什麼時候的事兒?”蘇妘都懵了,她記得去深圳前,這兩座山還沒主人的啊。
“就你們去深圳的這幾天。”張秀芬解釋道,“不過他們包山價格漲了咧,一畝山地得十五塊錢,比前年廿四包山時多了十塊錢,而且一次只能租十年。”
蘇妘更加不解了,“這麼貴,他們干嘛還要包山?”
張秀芬雖是個村婦,人卻很精明,當即一語中的地說:“見俺們家掙錢了唄!”
聞言,蘇妘認真地思考起來,最后點頭:“有可能。”
不是有可能,而是絕對。
許庭家包了山后,日子就越過越紅火。
盡管前兩年,這座山沒有帶給許庭家實質性的效益。
但許庭一家子依舊在辛勤地載樹,養魚。
今年一下子運氣就來了,果山也慢慢為他們家帶來經濟效益了!
村里人早就因此而產生包山的想法。
可最終能付出行動的人,也就那麼幾個,畢竟對大部分村民來說,一畝山地十五塊錢,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了。
說白了,大多數村民都想空山套白狼。
既眼熱許庭家的果山掙錢了,又不想花錢。
讓他們花錢,簡直就像是叫他們割肉。
“你們在說啥子?”
蘇母見女兒和親家母用方言溝通,自己完全聽不懂,便好奇地問道。
蘇妘就把秀芬嬸方才告訴呀她的事,向母親和兩位嫂嫂轉達。
蘇三嫂聽了覺得有趣,“小蓉,你們掙嘚到好多錢?叫別個一個二個都來學你們包山。”
“沒好多,到現在也才掙了一萬多。”蘇妘笑道。
這話卻讓蘇母三人詫異得露出驚容。
此前她們只知道許庭夫婦大概的情況,根本沒問過他們的收入如何。
在她們想來,許庭夫婦在農村里能自給自足就不錯了。
哪里會認為他倆能有多高的收入。
尤其是蘇母,來之前還想著他們要在深圳玩,一定得花女兒女婿不少錢。
為了不讓他們走后女兒女婿的日子難過,她要多帶些錢,等要走的時候都留給女兒。
不料想,在海邊游玩時,許庭租船出海捕了接近六百斤的海貨。
賣了足足一萬塊!
然后現在,女兒又告訴她,這座果山和下面的魚塘,能為他們帶來一萬多的收益……
驚訝過后,蘇母內心只剩下歡喜和欣慰。
看到女兒跟著許庭在這個山村日子過得比她想象中好得多,她這個當母親的心,總算可以完全放下了。
女兒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擺脫了對女兒未來境況的擔憂,接下來,蘇母終于能毫無心理負擔地享受這場難得的度假。
臨近中午,許宗海、許庭、蘇老二和蘇老三四個爺們兒,還在底下魚塘放魚苗。
蘇妘和張秀芬就負責準備午飯。
蘇母在家是負責做飯的,蘇振宏大男子主義,從不下廚。
有父如此,即使蘇老三曾經學過廚,回到家里卻也和父親以及二哥一樣,信奉“君子遠庖廚”之說。
因而蘇二嫂蘇三嫂同樣是廚藝精湛。
至于張秀芬和蘇妘,這兩個女人在家里都是不做飯的,她們只打下手。
所以沒多久,三個婦女就十分主動地攬過了做飯的活兒,搶了蘇妘婆媳倆的主場。
蘇妘和張秀芬擇擇菜洗洗東西啥的。
全場就蘇振宏一個人游手好閑的,啥也不干。
時間一長,興許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就下去問問有沒有什麼需要自己幫忙的。
這會兒魚苗都差不多放完了,哪兒還有他什麼事。
不過為了保全老丈人的面子,顯得老丈人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于是許庭抓了條草魚,讓老丈人上去拿刀下來殺。
哪知蘇振宏把刀拿下來后說,他不會殺魚。
許庭:“……”
這個老丈人是不是除了教書,就啥也不會啥也不干了?
這麼一想,他的丈母娘真是太不容易了……
又要經營幼兒園,又要帶孩子,又要做飯洗衣伺候老公。
唉!
許是見親家公也在,蘇振宏覺得自個兒面上掛不住,就叫三兒子教他殺魚。
見狀,許庭也頗賞臉地說:“爸您這雙手是拿筆的,哪兒是拿刀殺魚的,這事兒交給我吧!”
蘇振宏漲紅了臉,“我來殺。”
別看他會的不多,可他自尊心很強。
許庭怕再說下去會讓老丈人動氣,也就由著他了:“好的,那就辛苦爸了。”
“老三,過來。”蘇振宏轉頭就繃著臉,把三兒子叫走了。
殺個魚而已,能有多難。
“爸,殺個魚多簡單滴事,你喊我爪子?”偏偏蘇老三還把老爸的心里話給說出來了。
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和蘇振宏心里想的,那便不是一個味兒了。
蘇振宏惱羞成怒,你爸不要面子的嗎?!
“喊你過來就過來,批話多!”
“……哦。”
蘇老三也是當爸的人了,可在自己親爸面前,他依然是個小子。
只能乖乖挨訓。
許庭看在眼里,暗暗竊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