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四天晚上,許庭從縣城風塵仆仆地回來,發現許大壯幾人在他家等著。
其中就有許建軍。
其他人看到許庭都笑著打招呼,唯獨許建軍始終不吭聲。
許庭也像沒看到他似的,神色如常地和許大壯幾人閑聊。
“高個你從外婆家回來了啊?”
“是啊廿四爺,俺前天回的。”
“是不是你外婆有什麼事?”
“俺外婆病了,俺大舅怕不成了,就把俺媽喊回去,俺和俺妹跟著去。”
“哦……現在你外婆好了吧?”
“莫啥事,俺媽就帶著俺們回家了。”
許庭和許高個相談甚歡,許建軍完全成了一個隱形人。
等許庭洗了手洗了臉,這才淡淡地問:“說吧,什麼事?”
幾人心一緊,馬上收起了剛剛說笑的輕松神色。
許大壯訕笑道:“廿四爺,上回你不是問俺,恁兩日的錢咋回事嘛?”
說到這兒,許大壯的視線若有若無地往許建軍那邊瞟。
第280章 媳婦兒也是多余的,不想要了
半個小時后,許庭家的客廳,幾人或站或坐。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
許大壯說完,推推許建軍,“建軍叔,你自個兒和廿四爺說唄。”
就在剛才,許大壯告訴許庭,之前缺失的那些錢,都被許建軍拿走了。
這事兒挺不光彩的,許建軍一個快三十的男人了,居然還做出這樣偷偷摸摸的行為。
何況此前許庭對他十分信任,還把送魚的工作交給他。
在許大壯說的時候,許宗海夫婦的臉色都挺難看的,他們對許建軍太失望了。
連衛菊也忍不住于這時說話。
“建軍啊,你咋能干這種事啊?廿四對你不薄,你背地里拿錢,哪兒對得起廿四對你的關照啊?有啥困難你直說,找廿四借啊!再咋樣也不能恁偷偷摸摸地拿錢,這不是當賊嗎?”
許建軍此刻已經深深地垂下了頭,顯然也是感到羞愧,無顏面對許庭一家人。
許庭之前想過許建軍復賭,可是沒想到許建軍會偷偷拿錢。
“建軍,你有什麼話說沒?”
許庭沉聲問道。
他自認對許建軍是仁至義盡了。
可如果許建軍是這種恩將仇報的性格,他是不會再用許建軍了。
許庭語氣中的凝重,在場人都聽得出來,許建軍不禁抬起頭。
深吸一口氣,他悶聲說:“廿四叔,是俺對不住你。”
這一開口,就等同于“認罪”了。
許庭連連搖頭,是他看錯許建軍了。
兩三百塊錢對現在的許庭而言,并不算什麼,所以讓許庭氣憤的不是錢被許建軍偷拿,而是許建軍不但辜負他的信任,并且還“背叛”他。
“廿四叔,你聽俺說,俺其實沒想過要白拿這些錢,俺就是想拿去應急,過后俺肯定會把這缺口補上的。”
許建軍焦急地說。
許庭面無表情,“建軍,事情都這樣了,你不用解釋那麼多,我心里有數。”
是啊,信任一旦出現缺口,就很難還原了。
做買賣這事兒,原就和利益撇不開關系。
如果不是人品過硬,值得信任的兄弟,誰敢托付?
之前看在許建軍和自己同病相憐的份兒上,許庭給了他一個機會,可是他自己不珍惜。
大家似乎看出許庭動真格的了,許大壯連忙替許建軍說情:“廿四爺,建軍叔這次做的不對,不過他跟俺說過,他拿這錢是應急的,他想著找人借到錢了,就把錢給補上的,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唄。”
“你們不用著急,這回建軍拿錢,看在過往的情分上,我不會追究,只要把錢還上,別的我也不說。
”
許庭淡淡地表示,“大壯你后邊兒還愿意雇建軍干活,我也不攔著,但我們的約定依然作數,一旦再出現錢數不對的情況,你們的工錢我就扣下不發。”
“正所謂事不過三,如果發生了三回這樣的情況,那就連大壯你們兄弟倆,我也不敢用了。”
眾人聞言,感覺許庭還是很大度的。
張秀芬挺不滿意:“建軍你人咋這不厚道,俺家廿四哪兒對不住你了,你這不是仗著廿四心軟欺負人嘛。”
許建軍埋著腦袋任罵,不敢駁嘴。
衛菊責怪地問:“建軍你有啥急事要錢嘛,之前你幫廿四送魚不是掙了不老少,才幾個月就花完了啊?你錢都哪兒去了?”
“俺錢都寄給阿薇了。”許建軍悶悶地回答。
聽到這里,許庭終是憋不住了,似笑非笑地說:“你錢是給胡薇了,還是給賭攤老板了?”
許建軍尷尬地看了看許庭,“廿四叔,你咋知道俺去賭攤耍了?”
“呵呵,要不是去賭攤把錢輸光了,你怎麼可能干出偷拿錢的事。”許庭淡漠道。
這話一出,張秀芬和衛菊都不贊同地瞪著許建軍。
“建軍啊你咋又去賭了?廿四都戒賭兩年了,你好不容易戒賭,又走老路干啥!”
“上回你還跟俺說你要攢錢起個新房子,轉眼就把錢輸光,你這樣咋把媳婦兒找回家啊!”
賭博不是什麼好玩意兒,有些人沾上賭,不搞得家破人亡不罷休。
雖說看著別人贏錢時會眼熱,會羨慕,但張秀芬她們不傻,知道想贏不輸根本是做夢。
況且不管贏了再多,只要不及時收手,最終都會連本帶利地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