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廿四啊,你在哪兒啊?”
是秀芬嬸,聲音帶著焦急。
“我回到旺福鎮了,怎麼了?”
“十三妹被狗咬了!她阿爺帶她去打狗針,小妘也跟著去了!”
許庭一聽,急眼:“怎麼被狗咬的?誰家的狗咬的?咬的嚴重不嚴重?”
“她去廿二家玩,逗廿二家的狗玩!被狗跳起來咬了鼻子!”
張秀芬語氣也很焦躁。
乍聽之下,許庭想象了一個很血腥的畫面,不會鼻子被咬了一大塊吧?
“你也甭太擔心,就是蹭破點皮,出了血漬。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帶她去打針了。”
好在張秀芬及時補充了解釋。
可是許庭并不相信,要真這麼輕巧,秀芬嬸怎麼會這麼著急地打電話跟自己說。
掛了電話,聽到他和張秀芬講電話的許大壯問:“十三姑被狗咬了啊?要緊不?”
“說是蹭破點皮。”許庭煩亂地說,“好端端的怎麼被狗咬了鼻子?正常人也沒人會被狗咬鼻子啊,印象中我也就聽過一回……”
突然許庭不說話了。
因為他記起來,他印象里那個被狗咬了鼻子的人,正是他閨女啊!
換言之,這是在前世發生過的事情。
許庭便細細回想,最終確定:前世小婭宛確實被狗咬了鼻子,并且真的只是刮破點皮,但因滲出了血漬,她還是被帶去打了狂犬疫苗。
當時他和媳婦兒都不在家,是媳婦兒打電話回家,秀芬嬸說的。
難怪剛剛聽秀芬嬸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許庭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有了前世的記憶鋪墊,許庭漸漸沒那麼緊張了。
“廿四爺,俺們要在鎮上等他們,還是回去接啊?”
許大壯的問話打斷許庭思緒。
“回去吧。”
在鎮上等著也是難熬。
之后,兩人在半路上遇見了開摩托車的許宗海。
后座是蘇妘和小婭宛。
雙方碰面后,都停了車。
許庭讓海叔坐三輪車回家,由他帶女兒去打疫苗。
兩人交換了位置,然后許庭看向小丫頭,她眼睛紅紅的,鼻子尖有一道狗牙刮出的血痕,很淺。
但看得出小丫頭還是受驚了,淚汪汪的眼睛像是蓄水的池子,稍不注意就能往外冒水珠。
“疼不疼?”許庭輕聲問。
小婭宛嘴一癟,淚珠子溢出來,點點頭。
她原是趴在媽媽懷里的,此刻感受到爸爸的溫柔關懷,她就朝爸爸伸出了雙臂。
許庭把她抱了下來,仔細地檢查她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口,嘴里問道:“還有哪兒被咬沒?”
小婭宛搖頭,隨后沙啞地和爸爸小聲說:“它搶窩的豆花吃……”
“狗搶你的豆花吃,才把你咬了?”許庭順著她的話茬往下補充。
小婭宛輕輕“嗯”了一聲,摟緊了爸爸的脖子。
“回去咱們吃狗肉火鍋。”許庭咧嘴笑得匪氣,也不知是說真話還是假話。
他和海叔打了聲招呼,就抱著閨女坐上摩托車。
小婭宛面對爸爸坐在摩托車的前面,軟軟的身子安靜地窩在爸爸懷里。
之前在家她哭累了,所以這會兒才這麼安靜。
而許庭看到平時活潑又話癆的小閨女,此時跟個綿羊似的,一聲不吭,心里疼惜得不行。
他就試圖逗女兒開心,幫助女兒忘記令她害怕的回憶。
“今天周遠叔叔讓我拎了旺仔牛奶回來,晚上回家咱們喝牛奶好不好?”
小婭宛卻沒應。
許庭低頭一看,小丫頭靠在他的胸前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許庭真的想吃狗肉火鍋了。
他的小丫頭沒了活力,都怪那只該死的狗!
農村養的土狗是沒打過疫苗的,不像后世城里人養的寵物狗,各種除蟲和疫苗都安排上了,被咬了也不用擔心會得狂犬病。
所以農村的孩子但凡是被狗咬了一點,只要破了皮出了血漬,都要去打狂犬疫苗。
但對孩子來說,被狗咬的最可怕之處,在于當時那個畫面。
至于身體受到的傷害,其實并不大。
畢竟除了一些瘋狗,一般也沒有狗會失去理智地攻擊人類。
尤其這次小婭宛受傷是一個意外,許庭更不好對著許志權兩口子發作。
到了鎮醫院,許庭要忙這忙那的,就沒空考慮追不追責了。
第一針疫苗打完,醫生對許庭交代一些注意事項,許庭也都一一記下。
等一切結束,許庭領著老婆孩子從醫院走出,問小丫頭想不想去吃湯粉。
“今天阿姐不在,爸爸只給你一個人買粉吃,好嗎?”
小婭宛剛才打針的時候,疼得又哭了,鼻子的傷口消過毒,并在許庭的強烈要求下,護士幫她貼了一塊紗布,此時模樣十分滑稽。
這也讓她心情比來時還要低落。
即便聽到爸爸說帶自己去吃好吃的,也提不起太大的精神。
她蔫蔫地回答:“好。”
——沒勁歸沒勁,該吃還是得吃。
找了一家店,許庭點了兩份湯粉一份炒粉。
為了留著肚子回來陪閨女吃豆花,他和大壯沒吃午飯就踏上歸途了。
折騰到現在,也委實餓了。
吃飯時,蘇妘和許庭都把自己那一份粉里的肉和蛋,挑給小婭宛吃。
“你剛打了針,要多吃點營養的。”
許庭說。
小婭宛似乎是不好意思,“粑粑麻麻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