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秋收過后,農民們基本就可以休息休息,農活比較少了。
許庭也難得的“休個假”。
前兩天下了一場大雨,把村口那條河都淹沒了,河水褪去后,好多人去河里摸河蚌,一下午功夫就能摸上來一桶。
每天放了學,孩子們都會去河邊看大人們摸河蚌,大一些的孩子還會親自下河摸。
小婭宛和許婭靈也跟去看過,但是她們還小,都不能到河里去。
于是兩人回家就央求爸爸帶她們去摸河蚌,有自家大人在,她們就敢下河了。
蘇妘不讓她們去,說是上課呢,下河摸河蚌不小心著涼感冒了就不妥了。
所以許庭就等到周末放假,才帶孩子們去摸河蚌。
今天是周六,吃過午飯,等溫度升高些了,許庭就拿上桶,領著倆孩子到河邊。
十一月,已經是秋末了,即便大郭村所在地區的緯度低,但是這個時節到底不比夏天,河里水溫不夠高,輕易不敢讓孩子們下水。
不過架不住有些皮猴子不聽大人的話,見到河邊熱鬧,大人們在河里摸河蚌,就算家里不讓也忍不住參與進去的。
是故,當許庭到了河岸,發現盡管水溫略低,卻依然有很多孩子們下了河。
“廿四,你也來了哇!”
一個和許庭同輩的老人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
老人六七十了,仍舊精神矍鑠,褲腿挽到了大腿,手里拎著一個籮筐,籮筐里面已有不少河蚌。
“家豐哥,你來這麼早啊,都摸了半籮筐蚌了。”許庭笑著回應道。
許婭靈和小婭宛湊到籮筐邊邊看河蚌,見到河蚌那麼大,小婭宛不禁發出驚嘆聲。
“哇!好大的河蚌!”隨即小丫頭有點擔憂地抬頭問爸爸:“爸爸,窩們來這麼晚還能摸到這麼大的河蚌嘛?”
“河里多著哩!這玩意兒腥,一般人不愛吃,之前都莫人要,這些年就養出了一大堆,摸也摸不完,叫你爸趕緊去摸吧,摸上一個鐘,就夠你們一家子吃的了。”許家豐安撫地說。
許庭脫了鞋子,這就下河去了。
眼見大閨女也在撩褲腿,許庭說:“你別下去,我看看水涼不涼……”
“沒事的爸爸,你看小蓮她們不都在嘛?”許婭靈急急地打斷爸爸的話,指著河中央的許小蓮。
許庭一看,河水都到了許小蓮的腰間,這丫頭膽子也是大,還敢往河中央跑。
河中央的水是比較深的,許庭絕對不會讓閨女往那兒去。
“不行,你要是下水頂多在河邊摸一摸,敢往河中跑試試。”在嚴重的問題上面,許庭還是很嚴肅的。
見他板著臉語氣不似在嚇唬人,許婭靈知趣地點頭,接受了他的安排。
而在這時,一個男人急匆匆走向河邊。
有人看見來人,就對河中的許小蓮大喊:“許小蓮,你爸來了!”
眾人扭頭看去,許小蓮的爸爸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看到兒子女兒都在河里,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條棍子,開始破口大罵。
“狗日的不要命了!叫你們不要下河你當老子的話是耳邊風,上來后看老子不抽死你們……”
許小蓮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他們都會游泳,此時看到情況不妙,倆人立刻朝對岸游去,撇下了許小蓮不管。
不會游泳的許小蓮只能慌慌張張地走上岸,趁著爸爸的注意力在哥哥弟弟身上,她拔腿就跑。
等她爸發現她跑了,立馬拿著棍子追上來。
許小蓮一邊跑一邊嚇得哭喊:“嗚嗚——俺不敢了!是他們帶俺下去的……”
“老子在家就跟你們說過了,要命就甭下河!你們既然不要命,老子就打死你們,省得你們讓人糟心!”
這話也太“兇殘”了,許小蓮更是被嚇得哇哇大哭,小短腿跑得飛快。
可再快也跑不過她老子啊!
很快,許小蓮被追上了,被爸爸提著一條胳膊抽得嗷嗷叫。
看到這一幕,準備趁爸爸不注意跑去深水區的許婭靈,默默地往回走。
另一邊,偷偷下水的小婭宛趕緊趁爸爸沒發現,跑上了岸。
大人們也對那些背著家長偷跑下河的孩子們說:“還不快上去,待會兒你爸(爺)來了,挨揍的就是你了!”
有些膽子小的孩子聽了這話就嚇得上去了。
有些皮猴兒挨揍挨多了,又仗著自己游泳游的好,根本不怕這樣的威脅。
許庭本來還想抓住機會也教育一下自家孩子,結果扭頭找了一圈,看見大的在靠近河岸的水里,小的那個蹲在河岸盯著他。
對上爸爸的視線,小婭宛咧嘴笑了笑。
“爸爸,加油摸河蚌!”
她不能下水,就在岸上給爸爸打氣。
許庭露出滿意的笑容,沖閨女頷了頷首說:“等著,一會兒爸爸就給你摸一桶河蚌上去,你可別下來啊。”
“嗯嗯,窩不下去,窩就在這上面看你們摸。”小婭宛乖巧地回答,一只手偷偷把褲腿往下放,不讓爸爸瞧見她的褲腿濕了。
不然爸爸就會知道她剛才偷偷下河了。
許庭又叮囑大閨女不要靠近水深的河中央,并讓她看好妹妹,這才放心地摸起了河蚌。
專心去做一件事的時候,難免忽略到身邊的人和事,他怕自己一不注意,孩子們就跑進河里,這要是出點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