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蘇妘的口風也松動了:“可……我們這兒哪有學武術的地方?”
“平時在家,我教她們唄。等到了暑假,我們就去深圳住上兩個月,送她們去武術培訓班。”許庭道。
蘇妘想了想,這倒是不錯。
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聊著聊著,話題就偏了。
等到睡下后,蘇妘才心里一驚:不對啊,要孩子的事還沒說上呢!
可轉過身,看見許庭閉上了眼睛,似乎睡著了。
蘇妘皺了皺眉。
本以為老公會痛快支持自己,沒想到他反對的態度居然出奇堅定?
這讓蘇妘也茫然了,到底該不該要三胎?
其實許庭并沒有睡著。
他只是不想繼續討論生孩子的話題。
這輩子對老婆和倆閨女盡心盡力,讓她們過上幸福的日子,他的心愿就了了。
再多一個孩子算怎麼回事?
孩子越多,他能為孩子們提供的生活條件就越差。
干嘛要折騰。
最重要的是,一不小心生個跟他一樣混蛋的臭小子,那他還不得活活氣死啊!
臭小子再來破壞他媳婦兒和閨女們的美好生活,那他這輩子重生所付出的心血,豈不都白費了!?
許庭心里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而這種事若是沒有許庭的配合,蘇妘一個人也無法達成所愿。
所以要孩子的計劃再度擱置。
等伯娘或者秀芬嬸問起,蘇妘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她們,不是自己不生,是許庭不肯要。
如此一來,兩個婦女就沒理由煩蘇妘了。
衛菊覺得既然廿四不要,那她也用不著再多嘴,管得太多會惹人厭。
張秀芬卻始終不肯放棄,跑去同許庭說,小妘都同意了你咋還不配合?
許庭無語:“嬸,生孩子又不是生小豬,孩子生下來也得勞心勞力地照顧養育,我現在忙著擴展事業,哪有這個時間和精力。”
“這你不用管,你們只管生,俺們負責養。”張秀芬說。
“我們已經有兩個女兒了,為什麼一定要三胎?”許庭嚴厲地反問。
張秀芬不以為然地道:“你們還莫兒子咧。”
許庭冷笑:“要是我們三胎又是個閨女呢?你就這麼確定我們再要,一定會是個兒子?”
張秀芬下意識地脫口說出:“不是兒子就打掉再要啊,二華不也是打了倆閨女,才要上的兒子嗎?”
這話一出,許庭當場翻臉。
面色陰沉地說:“這種話你也說的出來?敢情老婆不是你的你不心疼?敢情被折騰的不是你你不難受?小妘已經打過一個孩子了,你還想讓她為了生個兒子一直打胎,打算讓她打幾個?到時候我老婆出點什麼事你賠得起嗎?”
“我不要兒子!這是我們夫妻倆的事,我說過,你們不要管,你非得逼我發火嗎?”
許庭驟然爆發,張秀芬立即噤聲。
或許許庭太久沒有對他們大小聲了,導致張秀芬忘記許庭不是一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她逾矩了。
并且她的話在無形間,也表現出她之前在孩子一事上的妥協,都是暫時裝的,她的心里仍然是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傳統思想,為此,她可以無視蘇妘受的痛苦,仿佛蘇妘只是一個生育工具。
這樣的態度,深深刺激到了許庭,激怒了他。
許庭不由得開始反思,是不是因為自己在大郭村發展事業,秀芬嬸認定他不會離開這里后,就變得無所畏懼,連他的話都不管用了?
同時,秀芬嬸也希望從蘇妘身上,找到自己身為婆婆的權威,以致她認為自己可以毫無顧忌地展現自己的控制欲?
大家就一定要聽她的安排?
別人本身的想法就不重要?
想到此,許庭嚴厲地看著秀芬嬸:“我最后說一次,要不要孩子,我們自己來決定,就算以后我們因為今天的決策而晚景凄涼,我們也認了。”
孩子年幼時,大部分時候需要父母做出讓步,但是原則性的問題上,該教就教該罵就罵,甚至于該打也得打。
而一旦兒女長大成人,兩輩人有沖突時,則大部分時候需要兒女對父母做出讓步。
可原則性的問題上,無論父母是好意還是出于其他原因,兒女都需要表態,需要明確表示拒絕父母的干涉。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并不會因為是誰的孩子誰的父母誰的伴侶,就得忽略自我。
家庭需要親密,卻也需要空間。
倘若家庭成員發生矛盾,就需要其他成員的調解,不能偏幫,不能躲避。
自己若與家人產生沖突,不可一味咄咄逼人,得理不饒人,卻也不可無限忍讓,觸及到自己的底線,就該明確說明你不喜歡、不接受這種行為。
而且在婆媳關系上,只有作為中間人的兒子&丈夫這一角色,出來充當靶子,才能轉移婆媳雙方矛盾,緩解婆媳雙方關系。
因此許庭這回發脾氣后,張秀芬即使有情緒,也是針對他的。
當然,張秀芬沒有親生孩子,所以一和許庭鬧了矛盾,就會覺得“收養的就是養不熟”,“這要是親兒子肯定不會這樣說話”等等。
自以為委屈的張秀芬便去找衛菊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