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嫂子,你別罵了,我家富貴已經受到教訓了!”趙富貴娘抓住了趙老太太的手,對圍觀的村民道,“咱們人多,陽氣重,還能怕一個死人不成,大家一起幫幫忙,把我家富貴先弄過來再說成不?”
村里還是有些熱心人的,而且也有趙富貴的直系親屬。
幾個三四十歲正值壯年的男人走過去,腳剛邁過,一股電流就從腳底板往上躥。
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就這麼被電的倒在了地上,雖然沒有暈過去,但那種突如其來的痛麻感,讓所有人心有余悸。
“大山娘說了是大山爹顯靈,那肯定錯不了。”里正老伴走過來,“只能等大山媳婦啥時候沒事了,大山爹才會放過你。我在這里說一句,別以為里正不在,一個個就能胡作非為!誰再敢搞偷雞摸狗的事,我老婆子直接去報官,關個三五天也是關,總能老實一點。”
說著,特意看了張無賴一眼。
而趙富貴快瘋了。
他被綁在樹上,渾身都疼,下體好像也腫了,他撕扯著嗓子讓人救他,但再也沒人敢去。
就算是他爹娘也不敢再試一次,那種感覺實在是不怎麼好受。
“呸!”
趙老太太對著大槐樹下吐了一口唾沫。
轉頭看向程彎彎道:“大山媳婦出啥事了,帶我去看看。”
趙家的兩個妯娌文氏和孫氏也趕緊跟上,文氏是真的擔心出了啥大事,孫氏純屬是瞧熱鬧。
趙老太太有幾日沒來了,一進來,就看到了院子側邊剛搭起來的雞窩和鴨棚,還有一個狗窩,院子里雞鴨亂飛,小狗崽四處亂跑,看著很亂,卻又顯出一絲井井有條。
趙老太太忍住沒說什麼,一走進屋子,看到吳慧娘煞白著一張臉,昏迷還沒醒,一顆心頓時就落到了谷底。
難怪老大會顯靈,看這樣子,大山的孩子保不住了,這可是大房的大孫子,就這麼沒了,大山爹在天上怕是快氣死了……
“咋搞成這樣……”文氏的聲音很低,“鄭郎中怕是看不好,得去鎮上請郎中。”
趙老太太點頭:“不要怕花錢,錢沒了還能賺,人沒了就啥都沒了,我這里還有些錢,你拿去鎮上請個醫術高的郎中回來把把脈。”
她從褲腰帶里取出一個布包,這里頭放著一百個銅錢。
她老人家總預感老大媳婦會找她借錢,剩下四百文藏在地洞里,這一百文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這錢總算是派上用場了,她二話不說塞進了程彎彎手中。
文氏身上沒帶錢,她登時就道:“這陣子我手上也攢了十幾文,先拿去給大山媳婦看病。”
孫氏默默低頭,婆婆給錢,二嫂也給錢,她一句話都不說好像顯得自己像個另類。
她扯了扯嘴角,從袖子里拿出兩文錢:“我就只有這麼點了,大嫂你別嫌棄。”
程彎彎能看出孫氏不舍得,但好歹也給了兩文,兩文錢并不是那麼容易掙回來的,雖說孫氏奇葩了點,但好歹要臉,只要是要臉的人,就有辦法治。
她沒有接這些銅板,嘆氣道:“鄭郎中說,就算是鎮上的郎中來也沒啥法子,只能慢慢養著,運氣好能保住孩子,保不住也正常,只要大人沒事,一切都好說。”
趙老太太將銅板重新收回去:“也是,大山媳婦還年輕,今年還不到十七吧,等身子調理好了,再生一個就是了。”
程彎彎點頭,將趙老太太和兩個妯娌送了出去。
一行三人剛走,一個身影就出現在了院子門口,是富貴嬸。
她一臉青灰色,一看就是一宿沒睡好,整個人精神奇差無比。
程彎彎不知道她來干什麼,也沒將人放進去,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人。
富貴嬸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布包,里頭是幾十個銅板:“趙富貴傷了大山媳婦,照理說這醫藥費該我們家來出,但我家只有這些銅板了。”
程彎彎這次沒有拒絕,她將銅板接過來清點:“這里一共是六十七文錢,不過慧娘看病吃藥花了一百三十文,你們還欠六十三文。”
富貴嬸點點頭,沒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看著她的身影,程彎彎心情有點復雜,富貴嬸以前是個潑辣張揚的性子,每次看到她都會陰陽怪氣說幾句話,結果現在,因為自個男人連著出這種破事,一個精神氣極好的中年婦人,竟然萎靡成了這樣。
果然還是單身好,不用伺候男人,不用受男人的氣,不結婚保平安。
富貴嬸從程彎彎家離開,走到村中間要經過大槐樹。
趙富貴還被綁在大樹上,他看到自己婆娘走過去,怒聲道:“你過來給我松綁,快點!”
富貴嬸頓住腳步,目光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你做的惡心事,跟我有啥子關系?”
“臭婆娘,你要翻天了是不是!”趙富貴用力掙扎,“就算趙有金還活著老子都不怕,別說他已經死了……”
綁著他的是一條麻繩,不過這棵樹實在是太粗壯了,趙三牛后來是拿著草繩又捆了幾道。
趙富貴一直在掙扎,草繩慢慢的就松了,他的雙手一解放出來,就開始解自己腳下的繩子,他沖自己婆娘吼道:“你有本事就站著別動,看老子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