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門口說話,說完了正要分開各自去忙活,這時,村那頭突然傳來嚎啕大哭的聲音。
王嬸子是十級吃瓜高手,一聽到哭聲,甩手把肉扔進了大麥懷里,拉著程彎彎就往村那頭跑,邊跑邊道:“好像是張寡婦在哭,不知道又在搞啥幺蛾子,走,快去看看。”
程彎彎連忙將手里的菜刀扔自己院子里頭,跟著去了村中間的場地上。
那邊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人。
王嬸子拽著程彎彎擠進了人群中。
正中間,張寡婦跪在地上,抱著一個婦人的大腿,嚎啕大哭著:“我不去……我不去看郎中……求求你了嬸婆……”
張寡婦姓張,她夫家姓徐,在大河村姓徐的有差不多七八家,張寡婦公婆早死,只有她男人一個兒子,幾年前丈夫也死了,她一個寡婦和三個孩子繼承了公婆辛辛苦苦幾十年攢下來的二十多畝地,田地多,但家里勞動力少,她都是靠著一張臉忽悠村里男人幫忙干活,村里不少婦人都很討厭張寡婦。
若說以前是暗戳戳著討厭,那麼張寡婦和趙富貴的事鬧出來之后,大家就是明著厭惡,甚至還會有人當面斥責張寡婦不要臉。
此時張寡婦抱著的婦人,是張寡婦婆婆的妯娌,是大河村徐家族長的大兒媳婦。
徐嬸婆拉著張寡婦的手,皮笑肉不笑:“生病了就得看郎中,這看診費我這個當嬸婆的出了,你還有啥不愿意的,站起來,走!”
“我不去,我沒生病!”張寡婦跪在地上不肯動,“嬸婆,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你放開我,放開我啊!”
徐嬸婆冷笑:“真以為我不說,大家就不知道是咋回事了嗎?”
村中人圍著議論紛紛。
王嬸子拉著程彎彎低聲道:“秋收的時候,我就聽人說張寡婦懷孕了,我還覺著不可能呢,也沒當回事,看這樣子,應該是真的了……寡婦懷孕,啊呸,這麼不要臉的事情都干得出來!放在以前,這是要沉塘浸豬籠的,她是知道朝廷禁止村里私下動刑,所以才敢懷孕吧。”
周邊人跟著說個不停。
“秋收時候就懷了,但凡她要點臉,都該趁早把孩子打掉吧,竟然把野種留到現在。”
“你這話說得輕巧,打孩子一個不好就容易大出血,萬一死了,她那三個孩子就沒娘了。”
“我覺得她懷個野種,怕是想逼迫趙富貴娶她,一個寡婦無依無靠的,趙富貴再怎麼說也是個男人,多多少少能給她一點依靠。”
各種各樣的言論灌進張寡婦的耳朵里,她一張臉慘白。
徐嬸婆冷笑道:“寡婦懷孕,這是往我們徐家人臉上扇耳光,張氏,你當初是上了我們徐家族譜的,你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徐家是留不得你了,徐家的祖產也該物歸原主!”
張寡婦瞪大眼睛:“你這麼做,就是為了吞掉我公婆留下來的二十多畝田,是不是!”
“從你和趙富貴勾搭在一起,你就不配喊大哥大嫂公婆了,之前是念及你給徐家生兒育女,族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誰能想到,你竟然懷了野種!”徐嬸婆大義凜然的道,“你現在是想跟我去找郎中自證清白呢,還是去徐家祠堂請罪?”
第167章 張寡婦的下場
無數人議論紛紛。
大河村的人不算少,成天都有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但這種大事可能十年才發生一回。
圍過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張寡婦的三個孩子也來了,三個孩子最大的也不過十歲,老大聽人罵他娘,張嘴就哭起來,帶著兩個小的也開始哭。
張寡婦聽到孩子的哭聲,站起身就想撲過去。
卻被徐嬸婆一把揪住了頭發:“告訴你,別想跑,丟了我們徐家的臉面,這筆賬必須算清楚!”
這時,有好事者拉著鄭郎中擠進人群,鄭郎中是真的不想蹚渾水,但事情鬧這麼大了,他不出面也說不過去。
他被人推著走到了張寡婦面前,十分尷尬的開口:“你的手伸出來,我診一下脈。”
張寡婦死死捏著自己的手腕,被徐嬸婆粗暴的扯出來,掀起袖子,任由鄭郎中診脈。
鄭郎中的手還沒放上去,張寡婦的聲音就在他耳邊炸開:“是!我是懷孕了!我懷了趙富貴的孩子!他說過會娶我!你們把趙富貴喊過來,他一定會對我負責!只要他娶我,我們兩個就不是茍合,我肚子里的也不算是野種!”
人群更加肆無忌憚的譏笑。
“趙富貴的婆娘是富貴嬸,你這是要做小啊。”
“我們大河村還從來沒見誰納妾,趙富貴還真是會玩,家里有大的,外面還有個小的,這還想把小的娶進門,笑死人了。”
“這邊鬧成這樣,趙富貴也沒現身,這貨敢玩不敢認,真是個慫包。”
“大頭娘不是來了嗎,先問問大頭娘愿不愿意家里來個小妾。”
人群齊刷刷看向富貴嬸。
自從富貴嬸跟大兒子分家出來之后,村里人更多的是喊她一聲大頭娘。
她站在人群中,面容格外沉靜,像是一個局外人。
張寡婦發瘋一樣沖過來,揪住了大頭娘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