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掌柜迅速在心里噼里啪啦算開了。
麻布他能賣十二文,細麻布可以賣到二十文,這隨便一算,就能至少賺三十多兩銀子。
這筆買賣,太劃算了。
最關鍵的是,沒有長途進貨的風險。
今年各處收成銳減,許多地方有流民,就導致山匪橫行,從外地進貨最怕的就是遇到山匪。
送上門的貨物,沒有不要的道理。
他立即笑起來:“小伙子,還是你會做生意,行,就這麼辦吧,來人,幫忙搬貨。”
身后四個壯漢立即上前,將板車上的所有布匹往張記里搬。
趙大旺的心在滴血,拉著趙二狗問道:“就這麼便宜他們嗎?”
“不然呢?”趙二狗顯得很淡定,“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在別人的地盤,我們只能低頭。再者說,我的進價實際上很低,麻布只要三文錢……總之,還能賺很多,出門在外,安全最重要,少惹麻煩。”
他謹記大哥的話,在外頭,一定不能生事,能自己解決就妥善解決,不能讓娘騰出精力來操心。
布匹搬完后,結算總價是一百六十兩,加上昨天的入賬,一共是三百一十二兩銀子。
而這批貨的進價是八十九兩,在滯銷多日之后,終于連本帶利賺回來了。
雖然倒手一趟盈利巨大,但是趙二狗不敢再這麼做了,風險實在是太大,不然別人怎麼就不倒騰布匹賺錢呢。
他心滿意足回到客棧。
推門進去時,看到程彎彎正在折騰留下來的一匹細麻布。
細麻布被裁剪成四四方方的布塊,一部分染上了油污,一部分沾了些不知道哪里來的血跡,還有一些上面都是泥土……
“二狗大旺,你們回來的正好,過來幫忙。”程彎彎開口道,“這些布塊,想法子弄得越臟越好。”
趙大旺拿起一塊染了油的布塊:“大伯娘,這幾塊布我干脆拿去客棧的廚房抹灶臺,鐵定臟的不成樣子。”
“真聰明,快去吧。”程彎彎想了想道,“二狗,你花點錢,去廚房買一盆剩菜殘油。”
趙二狗已經看明白了程彎彎想做什麼,點頭立即去辦。
他拿著盆子匆匆下樓,一個醉醺醺的中年男人突然上樓,朝他撞了過來,他頓時被撞的頭暈眼花。
按照他以前的性格,肯定會質問一番,但現在身處外地,行事不可張揚,他硬生生忍了下來。
他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總覺得有點面熟,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那男人是真的喝多了,一個趔趄,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趙二狗忙扶了一把。
這人是真的好重,圓圓滾滾的,全部重量壓在趙二狗身上,差點沒把趙二狗給壓死。
“大叔,你住哪個房間,我扶你回去。”
“住……住那邊!”
男人隨手指了指一樓后面。
一樓是下等房,半兩銀子一個晚上,住在這里的都是普通百姓。
這男人身上穿的衣服,一摸就知道是綢緞,趙二狗再次詢問:“確定是住在這后面嗎?”
男人打著酒嗝點頭:“就、就那里。”
趙二狗好人做到底,扶著他往后面走去,男人卻沒停在房間門口,而是繼續指著往后,最后竟然走到了客棧租用的庫房處。
男人從脖子上取出一把鑰匙扔趙二狗手上:“把庫房打開。”
趙二狗云里霧里,還是照做了。
這庫房一開,他就驚住了,這里頭竟然全是布匹,一直堆到了房頂上。
而且好像不是普通的布料,他仔細看了一眼,像是紗織的羅紗,這可是極其昂貴的布匹!
他正錯愕之時,懷里多了一個火折子。
男人酒氣熏天的說道:“都燒了。”
趙二狗嚇得手一松,火折子掉在了地上,他最近天天讀肥皂工坊的防火守則,生怕引起火災,連忙撿起來扔到了外面院子里。
“大叔,惡意縱火是死罪!”他忙拉著男人往外走,“快鎖起來,我可以當做沒看到過。”
“走開!”男人扒著庫房的門,突然嚎啕哭起來,“幾萬兩銀子,我的幾萬兩銀子,全砸里頭了……”
他眼淚橫流,從圓乎乎的臉上流下來。
趙二狗不明所以,安慰道:“一匹羅紗價格高達十幾兩銀子,這一庫房的布匹,至少能賣五六萬兩,不會虧的……”
他做過布匹生意,所以對這方面還算是了解。
羅紗是絲織成的華貴布料,專供貴族。
“嗚嗚嗚……我也以為不會虧……”男人扯出一匹布,動作粗魯的攤開,“全都毀了……都怪我沒有仔細驗貨,被坑了一把……我投了三萬兩,還有其他人合伙投了兩萬,全虧了……”
趙二狗看了一眼,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羅紗是絲織成布之后,再來染色,各種各樣的顏色都有,這匹布原來應該是淡青色,但是,卻變成了一大團或者一小團的深青色或者墨綠色,這羅紗布,全都被染壞了顏色,一匹布能賣一百文都算是燒高香了!
第252章 開發肥皂市場
滿屋子的羅紗,大概是五六千匹。
趙二狗隨手拿了兩匹布鋪開,顏色十分不均勻,要麼很深,要麼很淺。
這羅紗本就是專供貴族,染成這樣,不會有貴族愿意購買,就算低價出手,平頭老百姓也不會買,因為這料子很脆弱,容易勾絲刮破,穿著沒法干活,可不就是砸手上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