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眼皮子直跳,這東西,怎生如此眼熟?
她猛地記起來,這不是一個多月之前,媒人送來的婚書嗎,婚書上,是竇家老爺子和曹瑩瑩的名字。
這婚書被她藏在屜子里,怎麼會落在曹瑩瑩手上?
思及此,齊氏猛然記起,前不久的某個下午,她院子里遭賊,梳妝匣里的金簪子被偷走了一支,因為那金簪子她不是很喜歡,便也沒當回事,如今想來,偷金簪子是假,偷婚書才是真。
就這麼短短一瞬間,齊氏的腦海里浮現出了無數個念頭。
曹德福已經將婚書打開了,他一目十行看完,瞬間震怒:“誤會?這就是你說的誤會?好你個齊氏!表面上溫婉大方,實則蛇蝎心腸!竟然要將我閨女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讓一個五十歲的老頭子喊我岳父大人,你這是安的什麼心!”
他猛地將婚書砸在了齊氏的臉上。
“老爺,這事兒我真的不知情!”齊氏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哭的肝腸寸斷,“我剛嫁進曹家時,瑩瑩還不到我的腰,我是真心把她當閨女一樣疼,我怎麼可能把她嫁給一個糟老頭子!我對天發誓,要是我真這麼做了,就一道雷劈死我!”
青天白日,并無驚雷。
曹德福將信將疑。
程彎彎幽幽喝了口茶,這齊氏真是成大事者,在普遍迷信的古代,竟然連這樣的毒誓都敢發。
齊氏心機深沉,而曹德福頭腦簡單,這麼多年還不知道被蒙騙了多少次。
她淡聲開口道:“二狗,三牛,把人帶出來。”
趙二狗和趙三牛早就準備好了,兩人拖著被五花大綁的趙富貴從屋子里出來。
程彎彎嘴角含笑看著趙富貴:“若今日之事你是主使,官府判刑七年起,若你是受人指使,那你只能算幫兇,說不定一年就出來了,曹家人都在這里,有什麼冤屈,你只管開口,我好歹也是個九品孺人,自能為你做主。”
她說完,將趙富貴嘴里的爛布扯了出來。
趙富貴在被綁起來扔到豬圈后就明白了,他若是再敢瞎攀扯,趙程氏定有一百種法子讓他有苦說不出。
他老老實實交代:“是有人要我對曹家大小姐下手,只要我成功玷污了曹小姐的清白,就會讓我做曹家女婿。他還說,就算曹老爺不認我這個女婿,也會給我五百兩銀子,讓我去過逍遙日子……給我十個膽子我都不敢對曹小姐下手啊,是這個人不停地慫恿我,說曹小姐不受寵,說曹老爺是個傻子,我一時鬼迷心竅才做出這等天理不容的事,穗孺人救救我……”
“什麼,說我不寵閨女,說我是個傻子?”曹德福怒了,一腳踹過去,“說,到底是誰指使你!”
趙富貴看向那邊的曹家人,哆哆嗦嗦的道:“大概三十多歲的男人,綠豆眼,蒜頭鼻,留著山羊胡,穿著綾羅綢緞……我也不知道是誰。”
曹瑩瑩抿緊唇:“應該是曹管家。”
“曹管家權利再大,也只是個下人,下人不可能自作主張來辦這種事。”程彎彎扯了扯唇角,“能差使管家的人,大概只有曹老大和曹夫人了吧,而曹老大不可能這麼對自己的親閨女,那麼就只剩下……”
齊氏一把抱住了曹德福的大腿:“老爺,我真是冤枉的,我要是做了這種事,我天打雷劈!我也是有閨女的人,毀了瑩瑩的名節,我的兩個閨女如何嫁人?是、是曹管家,是他善作主張!之前老爺不是想讓瑩瑩學著管家嗎,要是瑩瑩參與了管家,就會把秦管家那邊的事情分過來,他定是不愿被大小姐分走權力,所以才做出這等齷齪之事!還請老爺明察秋毫,還我一個清白!”
曹德福氣的臉上肥肉顫抖,他一腳將齊氏給踹開:“曹管家我會查,你,我也會查,來人,把齊氏帶進馬車!還有這個趙富貴,也帶走!”
兩個家丁走過來,一左一右拖著大哭不止的齊氏上了馬車,趙富貴也被堵嘴扔了上去。
曹德福看向程彎彎,嘆了一口氣:“是我治家不嚴,又讓穗孺人看笑話了。”
“瑩瑩這段時間有家不能回,受了不少苦。”程彎彎摸了摸曹瑩瑩的頭發,“孩子在自己家里還被人算計,被最信任的丫環背叛,堂堂曹家大小姐,日子比我們這些村戶人家還難過,曹老大是該對孩子上點心了。”
“穗孺人說的是。”曹德福點頭稱是,“小女在穗孺人家中叨擾多日,曹德福無以為報,帶了些金銀細軟,還望收下。”
他拍了拍手,兩個小廝從馬車里抬出三個箱籠出來。
第一個箱籠,是花紋精美的瓷器等物。
第二個箱籠,是各種顏色的綾羅綢緞。
第三個箱籠,是幾十個大銀錠,還有一些玉器。
第261章 舍不得這里
院子里的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屋子里佯裝看書的沈正,也猛地呆住了。
曹家竟然這麼有錢嗎?
曹德福第一次見趙嬸子就送這麼多好東西,衣服首飾一大堆,他爹迄今為止好像從來沒送過什麼給趙嬸子……
他爹要是再不努力,趙嬸子就要被人給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