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彎彎走到避人的位置,從商城里買了一臺紅外生命勘測儀器,這東西在現代已經運用到了各行各業,早就不是什麼稀奇東西了,價格十多兩銀子,她仔細看了一下說明書,就知道大概怎麼使用了。
這東西大概三十公分長,二十公分寬,她直接用披風擋起來。
“大山,三牛,你們兩個過來扶我一把。”
程彎彎的聲音盡量壓低,不敢再驚動這一片山林。
趙大山和趙三牛放下工具,過來扶著她,她抬步就往雪堆上爬,雙手護著懷里的東西,讓兩個兒子拉著她往上。
趙大山和趙三牛也不問要去做什麼,兩人使盡全身的力氣,護著程彎彎到了雪堆最上方。
“你們兩個背過身去,擋住底下人的視線。”
程彎彎一發話,兩人就照做,轉過身,將她嚴嚴實實擋在身后。
她動作迅速的將懷里的東西拿出來,取出搜尋探頭,從雪堆的狹小縫隙中探進去。
勘測范圍是四面八方兩米內,這雪堆差不多就是兩三米的樣子,放進去,能探到最下面的情況。
第一個地方沒有反應,于是程彎彎讓兩個兒子扶著她繼續往里面走。
也許是她的運氣不錯,也許是里正程昭阿福三個人命不該絕,她剛將探頭放進去,就響起了滴滴滴的聲音。
趙大山和趙三牛猛地回頭。
就這一瞬間,程彎彎將紅外生命勘測儀收入了空間儲物柜之中。
她緩聲道:“我聽到了昭兒呼救的聲音,就在這下面,你們趕緊下去,帶人來這里挖。”
剛剛那個聲音……是表哥的呼救聲麼?
趙大山和趙三牛同時透出疑惑,不過他們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沒有多想,沿著雪堆滾下去。
下面的人早就累的大汗淋漓了,雪風一吹過來,濕透的衣衫就仿佛結冰了,熱與冷交替,一些人開始打噴嚏流鼻涕,難受的要命。
“我娘聽到了呼救聲,就在那邊!”
趙大山喘著氣,低聲道,撿起鋤頭就往雪堆上爬。
后面上百的巡邏隊員顧不上冷,趕緊跟上,而那些沒有加入巡邏隊的人,為了展現自己的勇敢和膽大,也不要命的往上沖,幾十人圍成一個圈挖雪,挖累了就換后面一批人,不到三分鐘,就挖出來了一個大坑。
一只手,從雪堆里伸出來。
“老、老子差點交代在這里了!”里正抓著雪,奮力往上一頂,腦袋也冒了出來,他老人家舌頭被凍僵了,說話含含糊糊,“快,拉我出來,程、昭和阿福還在下面。”
王永成和趙傻根一起使勁,里正就被拽出來了,他整個人在雪里埋了十多分鐘,身上的衣服都結冰了,人也凍得跟木棍似的,僵硬到手指都無法彎曲。
新大河村人包洪忙將自己的冬衣脫下來,搭在里正的肩膀上。
這邊的人繼續挖,不一會兒,程昭和阿福也被拽出了雪坑,阿福還清醒,程昭一介書生,身體底子差,已經暈過去了。
程彎彎將身上的兔毛披風脫下來,裹住程昭:“大山,背上昭兒,趕緊回去。”
趙大山先抱著程昭一起從雪堆上滾下去,下方有人接應免得摔傷,然后他背起程昭,腳步飛快的往家里沖。
“娘,你穿我的衣服。”
趙三牛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程彎彎。
程彎彎也不矯情,她的身體確實是差一些,要是生病了,估計得熬半個月才能恢復過來。
她裹緊了衣服開口道:“所有人,帶上工具,趕緊撤。”
這地方是豁風口,兩側的山都是迎風面,這個位置最容易產生雪崩,今天還只是小型的雪崩,掉下來的雪大概只有二十分之一,上面還有更多更多的積雪,不知什麼時候會突然崩裂下滑。
趙三牛護著程彎彎走在前方,王永成和三四個巡邏隊員護著里正和阿福跟著,后面剩余的人則在收拾雪地上的鏟雪工具。
“吱吱—吱——”
程彎彎聽到了風吹過罅隙,以及積雪斷裂的聲音。
她聽到了,其他人自然也聽到了。
有了經驗,這些人沒時間再抬頭觀察上空,鉚足了勁,互相拉扯著,往前狠狠一躍,撲倒在地。
嘩啦啦!
轟隆隆!
大片的積雪轟然落地,發出巨大的聲音。
程彎彎是被趙三牛給撲倒了,一些結冰的雪塊崩在了她的后腦勺上,生疼。
她顧不上疼,忙站起身,回頭一看,兩座山上的所有積雪全部滑落,這次的雪崩達到了十幾米的高度。
要是被這次的雪給埋了,百分之百會死掉。
她忙道:“王永成,快,清點人數!”
王永成點頭,先喊組長名字,組長再清點隊員,整個過程用了不到兩分鐘。
“還差一個人!”王永成面色一白,“傻根呢,他人呢?!”
趙友貴一下子就瘋了:“傻根!我的傻根啊,你聽見了就應一聲!”
山上的雪幾乎全都崩下來了,這時候大聲說話也沒什麼關系,程彎彎并未阻止。
趙友貴一連喊了好幾聲,眼淚都下來了,跪在地上哭天搶地,他就這麼一個兒子,要是死了他也不活了……
“爹……我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