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這些東西貴,用的都是上好的、珍貴的原材料,普通人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更不可能專程來買這些。
在成本方面,她的優勢就太大了,因為倉庫里所有的粗甘油都是生產肥皂的廢棄材料,加工過后,就能成為媲美雪肌膏的潤膚品。
程彎彎又去另外幾個鋪子逛了逛,鋪面里出售的產品類型都差不多,她給自己和陸映雪一人買了一個胭脂,市場調查就算暫時告一個段落了。
等回大河村后,正式建作坊,招工人,再核算成本,才能確定最后的定價。
“彎彎姐,我們去那邊逛一逛。”陸映雪興致盎然的道,“那邊有個古玩店,我手上沒銀子,每次路過都不敢進去,今天就沾沾你的光進去看看……”
程彎彎也對古玩感興趣,跟著往那個方向走。
那古玩店的隔壁,是一家賣筆墨紙硯的店鋪,許多文人聚集在此處。
二人從門口經過時,正好聽到里頭的文人在高談闊論。
“你們可知,虞夫子的小兒竟然成了平安縣的案首。”
“這有什麼稀奇的,當年這個姓虞的還差點參加殿試了呢,他兒子才一個案首而已。”
“嘖嘖,肯定是作弊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
陸映雪原本一臉興致盎然,腳步頓時停下來,她卷起袖子就要沖進去。
程彎彎正要拉住她,邊上,一只手就拽住了陸映雪的后領子。
“當初你嫁給他,我就告訴過你,你后半輩子會天天聽到這種話,怎麼,忍不住了?”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冷冷看著陸映雪,“你爹早就說過,別讓小瞻走仕途,你怎麼就非不聽。”
陸映雪抿了抿唇:“娘,他們可是給你親外孫身上潑臟水,你怎麼就一點都不生氣。”
“小瞻姓虞,又不姓陸,我生這個閑氣干什麼。”陸夫人的目光這才落在程彎彎身上,“這位是?”
“娘,我鄭重給你介紹一下。”陸映雪一下子又生龍活虎了,“湖州平安縣近來出了一位穗孺人,半年內,從九品直升到七品,乃我大宇朝第一人……”
“咳咳!”程彎彎連忙打斷了她的吹捧,笑著道,“陸夫人好,我叫程彎彎,您喊我一聲彎彎就行。”
“我的老天爺啊,是穗孺人,見過穗孺人!”陸夫人瞪圓了眼睛,“湖州城里也盛傳穗孺人的名頭,都說是我們婦人的楷模呢,我們家映雪性子跳脫,沒個正形,穗孺人怎麼會跟她做朋友?”
陸映雪直跺腳:“娘,我還是不是你親閨女了!”
“從你決意嫁給虞青晟那天開始,我就不想認你這個閨女了。”陸夫人冷嗤一聲,隨即笑瞇瞇看向程彎彎,“穗孺人要是不嫌棄,去我們陸家吃個便飯吧,陸家不遠,就在隔壁街的巷子口。”
程彎彎還來不及拒絕,就被陸映雪挽住了手臂:“走走走,去吃一頓吧,我娘的手藝可好了,不比大山媳婦差。”
這母女兩人盛情邀請,程彎彎只得跟著一道去。
陸家在隔壁巷子第一家,還沒走近,就聞到了濃烈的酒香。
“忘了跟彎彎姐說,我家就是釀酒賣酒的。”陸映雪笑起來,“當年,老虞就是循著酒香味兒找到了我家,不然我們還沒機會認識呢。”
踏過門檻,走進院子,里頭全是酒壇子,還有許多正在發酵的糧食果子等。
院子里只有一個婦人帶著幾個孩子,男人們都不在,大概是在酒鋪子里守著做生意。
“大嫂!”陸映雪朝那個婦人飛奔而去,“幾個月沒見,我都想死大嫂了。”
那婦人連忙避開:“有客人上門,你就消停點吧。”
邊上四五個孩子全都朝陸映雪撲過來:“姑姑,我們好想你呀,有沒有給我們帶好吃的。”
“一個個都是貪吃鬼。”陸映雪將剛剛逛街買的一些點心拿出來,“拿去分了吧,不許打架哦。”
程彎彎隨意在院子里看著,眼睛頓時一亮,她竟然聞到了葡萄酒的香氣,好像還有桃子酒,大概是去年就開始釀,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她這個不愛喝酒的人,也有些垂涎欲滴。
陸夫人十分熱情:“穗孺人,這葡萄酒可是難得的好東西,喝了皮膚會變好,我們酒鋪有大半利潤就是靠葡萄酒,來,嘗一嘗。”
程彎彎接過杯子,抿了一口,真是太好喝了,馥郁芬芳,一種形容不出來的味道。
她不由開口問道:“冒昧問一句,這葡萄是從哪里買來的?”
她吃葡萄只敢偷偷從商城里買,一個人吃獨食,要是自己家里能種葡萄就太完美了。
陸夫人頓了頓,這是商業機密,只有他們陸家才知道渠道,傳出去,這門獨家生意就做不成了。
“娘,彎彎姐不會跟咱們家搶生意的。”陸映雪走過來道,“彎彎姐應該就是饞葡萄了。”
程彎彎趕緊開口解釋:“大河村山里沒看到有葡萄,城里也買不到,今日意外看到,我就想著能不能買一些葡萄藤回去種下,陸夫人放心,我只吃新鮮的果子,不會釀酒。”
陸夫人這才笑起來。
不能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主要是生意上的事,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整個陸家在這湖州城很難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