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婦人為了在程彎彎面前博好感,一點都不介意當免費勞動力。
“親兄弟都得明算賬,咱們現在也不是一個村的人,自然要算清楚。”程彎彎淡聲道,“一株三文錢也是有要求的,這蘆薈的根部必須保護好,葉片也不能受傷。”
她的話,給在場的人打了一針強心劑,這些干活的婦人打算在程家吃完宴席之后,就山上去尋摸蘆薈,一株三文錢,一百株就是三百文,這可是一筆巨款。
程彎彎在院子里坐了一小會兒,就和程家村這些人打成一片了。
程老太太坐在堂屋里瞧著,嘴角譏諷的往上扯了扯,都成七品孺人了,還跟村里這些村婦糾纏不清,竟然還想著種田……等他們昭兒出息之后,他們要舉家搬出程家村,徹底改換門庭……
接近午時,飯菜做好了,院子里擺開上十張桌子,程家五服以內的族親都被邀請來吃席。
程家族長和里正坐在主桌上,并邀請程彎彎也一同坐這邊,除此之外,還有村里的老秀才,程家五叔公,程老頭子,程老太太,程大哥程大嫂,以及程昭。
“來,我先敬穗孺人一杯酒。”程族長端著酒杯站起身,“我聽昭兒說了湖州之事,若是沒有穗孺人從中斡旋,我們程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就要被迫成了別人家的上門女婿,這杯酒,我先喝了。”
程彎彎稍微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在程家二老身上:“那關于昭兒的婚事,二位有沒有什麼想法?”
第384章 程昭的婚事
程昭的婚事,可謂是程家目前來說最大的事。
他今年十九歲,村子里許多十九歲的男孩早就結婚了,孩子都抱倆了,可他卻還孑然一身。
“之前就想著等昭兒考上了秀才再說親。”程老頭子開口,“昨兒喜報一傳回來,就有人來說媒,這事兒也不急,慢慢相看。”
“那個王媒婆說的兩個姑娘,都不行。”程大嫂放下筷子,“一個是王員外的閨女,一個商人,哪里配得上我們家的昭兒。還有一個說是縣令大人遠房的侄女,縣令大人有官身,他侄女的親爹就一個老百姓,我可瞧不上。”
程族長雖不滿程大嫂說話的語氣,但也認同這話里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
程彎彎低頭吃了一口菜,按照這意思,程家是想給昭兒找個正兒八經的官小姐。
一個秀才,想娶官小姐,這就有點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程昭本來一直默不作聲,聽到這里,忍不住抬頭,看向程家二老的方向:“阿爺,阿奶,我有個不情之請。”
程老太太的臉上展開笑容:“昭兒,你有話就說,一家人這麼客氣干啥。”
“自古以來,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我的想法可能有些大逆不道。”程昭站起身,微微低著頭,聲音里透著堅定,“我希望阿爺阿奶和爹娘,能將我的婚姻之事,交給二姑。”
“你說啥?”程大嫂猛地起身,“你是我兒子,我是你親娘,你的婚事當然是我來安排!”
程大哥一巴掌拍在飯桌上:“別以為你考上了秀才,就可以不把爹娘放在眼底,就算你是一品大官,我們也是你老子娘,你的婚事也是我們說了算!”
他氣的鼻子都在冒煙。
最開始,他就不同意兒子去大河村住著,住了半年,竟然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了。
他們程家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兒子,憑啥一切聽程彎彎的安排,一個七品孺人而已,也想沾他兒子的光麼,做夢!
“老大,老大媳婦,你們兩個坐下!”程老太太沉著聲音開口,“院子里到處都是客人,你們不要臉,我還要臉!”
程大嫂不服氣,嘀嘀咕咕道:“二姑子也太過分了,竟然還想插手我兒子的婚事,她一個嫁出去的閨女,還管娘家的事,她到底想干啥,孺人就了不起麼……”
“娘!”
程昭厲聲開口,嚇了程大嫂一跳。
他向來是個溫和的性子,再生氣也是隱忍不發,現在,一張臉卻鐵青。
“若非有二姑,我現在什麼都不是,不可能成為秀才,更不可能為程家爭光,程家養育了我,我會報答恩情,二姑指引了我,同樣的,我也會回報二姑的恩情,對二姑不敬,那就是等于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讓我無顏為人。”程昭一字一頓緩緩開口,“不是二姑想插手我的婚事,而是我請求二姑為我擇一門親事。”
他突然掀起衣袍,跪在了黃土地上,“懇請二姑為昭兒的婚事上心,不論是農家女,還是商戶女,只要是二姑所安排,昭兒喜不自禁。”
程彎彎微不可查嘆了一口氣。
昭兒明知她會答應,卻還是跪在了地上,這是做給程家人看。
他千辛萬苦求來的事兒,程家人要是搞破壞,那就是跟他作對,泥人尚且都有三分土性,更別說他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你你你!”
程大嫂真的快氣死了,肺管子都在疼。
“昭兒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程老太太冷聲道,“你這個當娘的,認識最厲害的人,也就鎮上的王員外,昭兒的親事交給你,你能給昭兒找個什麼好姑娘?倒是他二姑,圣上親封七品孺人,這樣的身份,能輕而易舉進入官家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