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有她的吩咐,村里人也不會隨便來討要。
她開口道:“慧娘,你跟大家伙說一聲,這些木桶里的剩菜各家都可以帶一些回去,不用客氣。”
吳慧娘爽利的應下來。
程彎彎回到院子,這邊的幾桌城里來的客人還沒散,男人們一邊喝酒一邊吃,能吃大半天,女人們則坐著吃點心拉家常,絲毫不覺得無聊。
她準備過去再陪著說會兒話時,就見那邊,醉醺醺的劉魁拽著程圓圓的手臂,走到了墻角的僻靜處。
她勾唇冷笑一聲,邁步走了過去。
“你咋就喝成了這樣,真當是自己家了不成!”程圓圓氣的捏緊拳頭,“酒也喝了,牛也吹了,這時候也不早了,你趕緊給我回去!”
“太陽馬上下山了,天一黑,路都看不清,咋回去?”劉魁打了個酒嗝,“今天晚上我就在彎彎家里住下了,她家這麼大的房子,我一個姐夫住一夜咋了!”
程圓圓簡直不敢相信她男人竟然不要臉到了這個程度,住在守寡的小姨子家,虧他想得出來。
“對了,我問你啊……”劉魁抓著她的肩膀,聲音壓低,“二狗的新媳婦兒是不是真的帶了三四萬兩銀子的嫁妝來了?”
“你問這個干啥,跟你有啥關系!”程圓圓咬緊了牙,“啥都別說了,我讓大山送你回去!”
“你這臭娘們,就想著讓我回去,咋的,好讓你在大河村偷漢子是吧?”劉魁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子,眼珠子赤紅,“老子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你是穗孺人親姐的份上,早就揍你了,給老子安分一點,再嘰嘰歪歪,老子一巴掌扇死你!”
“你們在聊什麼呢?”
一個清澈的聲音傳來。
就算是醉醺醺的劉魁,也知道不能在程彎彎這里鬧事,他立馬放開了程圓圓的衣領子,轉頭笑嘻嘻的道:“彎彎,你看姐夫醉成這樣了……嗝……走路都打擺子,摔溝里咋辦,讓姐夫在這里住一夜咋樣?”
“瞧姐夫這話說的,也太見外了。”程彎彎的唇角彎起,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我讓孩子們擠一擠,姐夫就睡小海和小錘那房間吧,大姐,你帶姐夫去房里,洗漱一下趕緊休息吧。”
程圓圓還想說什麼,但對上了程彎彎堅定的眼神,只好妥協了。
她本來就是個沒什麼主見的性子,幼年聽爹娘的話,婚后聽丈夫的話,來了妹妹家,也聽妹妹的話。
劉魁嘚瑟的跟著進了主屋,進了里頭的一個房間里。
他剛進去,就聽到窗戶外有人在說話。
“庫房里的東西都規整好了麼,是二狗媳婦帶來的嫁妝,幾萬兩銀子呢,可不能馬虎。”
“放心,門鎖了,不會出事,鑰匙被我藏在屋檐下……”
劉魁本來就是裝醉,這會兒醉意全都散了,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默默地等待深夜的降臨。
暮色降臨之時,主院里的客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村里一些相熟的婦人留下來幫忙收拾殘局,收桌子掃地洗碗等。
沈家也算是自家人,留在最后才走。
沈老夫人笑盈盈的道:“彎彎,你們村子的民風真好,我都想在這兒修個房子養老了,比在寺廟住著舒服。”
“祖母,我覺得這個主意很可以。”沈正立馬應和,“縣衙冷冷清清,祖母天天一個人禮佛,實在是太孤單了,住在大河村,可以和那麼多老太太拉家常,一天天熱熱鬧鬧的,祖母也能多活幾年是不是?”
沈縣令負手而立,淡淡點頭:“這主意不是不行,明日我安排人來買地建房子。”
“唉喲,我就是說說而已,哪能這麼大費周章。”沈老夫人笑著搖頭,“好啦,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彎彎,記得改日帶新媳婦上門認認人。”
程彎彎點頭,笑著將一行人送出去。
沈家人前腳剛走,大河村的主道上就出現了一輛馬車,馬車直奔家門口而來。
等馬車停下來,她才看到車頭的標志寫了一個“曹”,是曹家人來了。
一個婆子從車上跳下來,福身行禮:“老奴見過穗孺人,老奴突然叨擾,是有要事面見小姐,還請穗孺人通融。”
程彎彎吃不準這人到底是曹夫人的心腹,還是曹瑩瑩的忠仆,她開口道:“天色已經暗了,這會是洞房花燭夜,怕是不太方便,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
那婆子糾結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是曹老大出事了嗎?”程彎彎詢問,“若是這件事,那就必須得將瑩瑩叫出來。”
婆子連忙搖頭:“老爺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不然老奴咋會來大河村,這、哎……這這這……”
程彎彎的眸子一瞇,電光火石之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試探性開口:“是孟姨娘出事了?”
婆子一驚,穗孺人竟然知道孟姨娘,看來小姐已經什麼事都跟這個婆婆交代清楚了,既如此,那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婆子開口道:“今日小姐大婚,曹府大宴來賓,我們小姐院子里留下的這些人,也被叫到前院去幫忙,老奴在小廚房給孟姨娘燉了燕窩,幫了一會子忙之后,就想把燉好的燕窩送到孟姨娘房里去,結果一去,發現孟姨娘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