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進院子,就感覺到院子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程彎彎坐在堂屋里,程圓圓在邊上清點賀禮,魏家三姐弟惴惴不安站在邊上,三牛和四蛋也是一臉凝重。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趙二狗走進去,“娘,是賀禮有問題嗎?”
程彎彎抬眸,淡聲道:“瑩瑩,去清點一下你的嫁妝,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
這邊庫房都是程彎彎的東西,以及昨天大婚收到的賀禮,曹瑩瑩的嫁妝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四個箱籠,就擺放在新房之中。
她知道可能發生了什麼事,立即進新房查看了一下,一小會就走了出來:“都在,什麼都沒少。”
“賀禮也沒少。”程彎彎的聲音緩緩透出冷意,“少的是朝廷賞賜下來的百兩黃金。”
她從九品升到七品,朝廷賞了黃金百兩,這是整個大河村的人都知道的事。
“我們家遭賊了?”趙二狗不可置信,“大黑小黑小點都在,萬萬不可能讓人接近庫房,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趙四蛋吐吐舌頭:“昨天我給它們三個喂了蹄筋,大嫂說這道菜放了黃酒,三個家伙醉了一晚上。”
趙大山眉頭緊鎖:“敢在大河村動手,這人膽子不小,我這就去找王叔安排巡邏隊的人調查……”
“怕是不好查。”趙三牛嘆氣,“喜宴上好酒好菜,大多數人都喝醉了,無從查起。”
“嬸子,我有話說。”魏小海走出來,“半夜我尿急出來,看到一個黑影抱著一個包袱從屋子里跑出來,我喊了一聲,他沒理我,推開院門就走了,那身影,有點兒像大姨夫。”
程圓圓的身子一顫。
從知道百兩黃金不翼而飛之后,她心中就隱隱有個猜測,但一直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肯定是我爹!”劉大丫捏緊了拳頭,“去年阿奶家不見了一兩銀子,就是被我爹偷走了。”
劉二丫咬牙:“我爹這個人好吃懶做,每天都是睡到太陽出來,大半夜突然走了,肯定是干了虧心事。”
“二姨,報官吧。”三毛緩聲道,“百兩黃金,這可不是小數目。”
程彎彎勾了勾唇角。
昨天她特意將百兩黃金放在庫房最顯眼的地方,一進來就能看到,主要是因為,這黃金上有官印,只有朝廷賞賜下來的金子銀子才會有印章,這樣的銀子很少在距離京城幾百里以外的市面上流通,她要找回來實在是太容易了,而且,偷竊官銀,數額如此巨大,重則死罪,她要讓劉魁不死也脫層皮。
她看向程圓圓:“大姐覺得這件事該如何辦?”
怎樣處置劉魁,最終還是得看大姐的意思,畢竟兩人二十多年夫妻,她怕自己插手過多反倒成了惡人。
程圓圓抬起頭,那雙向來軟弱的眼睛里,是堅定和果決:“他最喜歡偷雞摸狗,劉家村家家戶戶都被他摸過,人家曬在門口的小魚干都能被他給順走。但他姓劉,劉家村里正是他親大伯,族長是他親爺爺,他犯的事,都被里正和族長平下去了。在劉家村偷就算了,現在他竟然將手伸到大河村來了,而且,還是伸到我親妹子的頭上!三毛說的對,報官吧,必須報官,縣令大人說咋處置就咋處置,這都是他罪有應得!”
程彎彎松了一口氣,能大義滅親就好,說明夫妻情分差不多已經耗光了。
但是報官之前,先把兩人之間的婚姻關系了斷。
她站起身開口:“縣令大人忙得很,在報官之前,先去一趟劉家村找證據,三牛,你喊四個巡邏隊的漢子跟咱們一道去。”
第406章 沒有你說話的余地
馬車一路朝劉家村疾馳。
一共兩輛馬車,一輛是程彎彎家以前購置的,另一輛是以肥皂工坊名義購置的,專門用來采購。
太陽緩緩從天邊升起來,馬車駛進了劉家村。
一日之計在于晨,村莊里的人都在田地里勞作,除了好吃懶做的劉魁。
他本來就喝了酒,又偷偷辦成了一場大事,深夜抹黑靠雙腳走回來,整個人疲累又興奮,藏好金子后,沾床就睡了。
夢里,他拿著金子去怡紅樓,叫了頭牌花魁來陪酒,那高高在上的花魁對他阿諛奉承,極盡討好……
“開門!”
突然響起敲門聲。
劉魁罵罵咧咧道:“老子正在快活,不相干的人給老子滾!”
他伸手去抱懷里的美人兒,卻抱了個空,一睜眼,才發現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剛剛竟然是做夢。
而敲門聲越來越劇烈,緊接著,不知是誰踹了一腳,木門轟然坍塌,幾個眼生的漢子走了進來。
“你們干啥!”劉魁從床上一躍而起,“什麼人也敢闖到我家里來,簡直不知死活!”
巡邏隊四個漢子上前,直接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按著扔到了外頭院子里。
“彎彎?”劉魁趴在地上,不可置信,“彎彎,你這是干啥,咱們可是一家人,你這咋是要鬧事的架勢?”
來人除了巡邏隊的人,還有程彎彎和程圓圓,以及劉三毛。
兩駕馬車占據了院子門口,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外出干活的劉家老大老二兒媳婦們也都回來了,完全不明白發生了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