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是有急事找林太傅商談,驀然看到一個婦人從林太傅書房里出來,不由愣了一下。
林太傅只有和人談朝廷大事之時,才會進書房,一個婦人,也能談朝堂大事?
“穗安人慢走。”
管家送程彎彎到院子門口,然后讓婆子送程彎彎出去,這才走到章大人身邊:“里面請。”
章大人急促的步伐頓時停下,不可置信道:“剛剛那位……是穗安人?”
第547章 程昭號召捐書
章大人,是三品鴻臚寺卿,專管大宇朝外交事務,他過來,是聽說林太傅偶得了一本外文書,特來借閱。
他跟著管家進書房,先借了心心念念那本書,這才詢問道:“太傅大人,穗安人可是來京城了?”
林太傅一看就知道這小老頭在想什麼,開口道:“老章,你這次怕是要失望了,穗安人的侄兒,也就是新晉的探花郎后日大婚,婚禮后就會離京回村,你想和穗安人怕是沒機會見面了。”
章大人暗忖,確實是如此。
穗安人是女流,他一個男子要和女子見面,確實不容易。
但,必須得見上一面。
萬圣節壽禮上的那些外文他謄抄下來之后,和手下幾個人查閱了大量的書籍,才確定了明確的含義,雖早知道那句話是祝壽的意思,但每個詞的具體含義還是得研究出來,尤其是阿薩布文字,這個國家和大宇朝有往來,但往來不多,資料很少,導致語言不通,阻礙了兩國的進一步交流。
他很想和穗安人當面仔細聊一聊阿薩布的語言,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
章大人緩聲開口:“既然探花郎后日大婚,那我便厚著臉皮去喝一杯喜酒。”
“那你有喜帖嗎?”林太傅好笑的道,“沒有喜帖就上門參加喜宴,算是驚擾,程家自是沒有提前安排你的位置,到時不是讓探花郎惶恐自責麼?”
章大人的眉頭皺起來,不請自去,確實不合禮數,看來還得想法子搞張喜帖來。
后日就大婚了,短短一天多時間,哪里去搞喜帖?
“聽說狀元郎小傅大人今日下午辦詩會,探花郎程大人也會去。”林太傅好心提醒道,“老章你和準新郎官說一聲,新郎官還能不給你一張喜帖嗎?”
章大人立即起身:“好主意,我這就去。”
他夾著外文書,風風火火就往外走。
“這小老頭……”林太傅搖頭,“一把年紀了,還參加年輕人的詩會,為那些鬼畫符的外文都魔怔了。”
傅家嫡子傅哲理本就是文人中的翹楚,如今他是新科狀元,入了翰林院,可謂是前途無量,他牽頭舉辦的詩會,受邀的人都到了,沒有受邀的人也想法子來了,傅家別院到處都是文人雅士,極其熱鬧。
程昭在人群之中,很有些鶴立雞群。
他鮮少參加這類詩會,和誰都不太熟,不過他身份在這里,不停有人過來找他寒暄。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作詩吧。”傅哲理笑呵呵看著眾人,“一炷香時間為限,以民為題,韻腳不限,現在開始。”
下人上來將一炷香點燃,插進香爐之中。
在場的文人立即苦思冥想起來,他們參加詩會一向是以花花草草為題,第一次做與“民”有關的詩。
這一題不好作,立意得廣,主旨不能偏,不然定會被參一本。
比如,提到民,就想到農民,能寫農民多苦多累嗎,要真這麼寫了,就是質疑大宇朝的富強。
所以,只能往好的方向寫,寫民的重要性,寫民的奉獻與勤勞,最后上升到國的強大與繁榮……
一炷香結束,在場之人基本上都已經作出了一首完整的詩,文人之間集會,詩詞是互相傳閱點評,共同選出最好的前三名。
眾人一首一首看過去,結果發現,這些詩看起來都大同小異,要傳達的意思都差不多。
“程兄這首詩倒是與眾不同。”傅哲理的目光落在極具風骨的一幅墨寶之上,“第一句,寫棉為何物,第二句,寫棉之豐收,第三句,以民之視角回憶往年冬寒之苦,第四句,寫民喜笑顏開……這首詩,以小見大,立意極佳,沒有閱歷之人,根本就寫不出,難怪皇上說,程兄的詩為今年進士之最……若不是我長得差了一點,這探花郎就該是我了。”
他這話不是自謙,他雖從小在宮里讀書,享受著最好的教育,但事實上,他和程昭的才華不相上下。
在殿試之前,他父親就告訴他,他和程昭為狀元的可能性,是一半一半。
最后,他成了第一名,而程昭只是第三,不是因為程昭的能力只能排第三,而是因為他出身寒門,皇上不想讓一介寒門太出挑被人構陷,所以才欽點程昭為探花郎,算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傅哲理開口夸贊后,一些拍馬屁的人自然也跟著一起夸程昭。
趁著這個機會,程昭開口道:“各位都知道,我出身貧寒,來自很遠很遠一個村莊,我祖父祖母是農民,親爹親娘也是農民,村子里的每個人,都是靠天地吃飯。一個農村家庭要供養一個孩子讀書,很是不易,我能出頭,是靠全族籌款供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