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馬車消失在了古道上。
前來送行的百姓中,還有剛到任的新縣令。
他是今科三甲進士出身,排名還挺靠前,這才被分派到了平安縣來當縣令,令不少同一屆的進士羨慕至極。
因為大家都知道穗恭人是平安縣人,有穗恭人在,平安縣只會發展的越來越好,也很容易有政績,估摸干個三年就能升官,能不令人羨慕嗎?
第617章 吳慧娘再度生女
沈家三人就這麼離開了。
程彎彎心中微微有些悵然若失,熟悉的人再難見面,這可能就是年齡越來越大的弊端吧。
她一回頭,就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站在她身邊,朝她鞠躬行禮:“下官乃平安縣新上任的縣令,姓魏,日后管理平安縣事務,還請穗恭人不吝賜教。”
程彎彎看著他笑了:“我在昭兒的婚禮上見過你,你是不是叫魏珂?”
魏珂將腦袋垂的更低:“正是在下,沒想到穗恭人竟然還記得在下的名字,實乃在下之榮幸。”
“既是熟人,就不必如此拘禮了。”程彎彎開口道,“平安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魏大人若是遇到了什麼麻煩,盡可以來找我。”
魏珂大喜:“謝穗恭人。”
他一個外地人,初來乍到,除了近身伺候的人,一個都不認識,他怕這里的主簿典吏故意給他一個下馬威,而他過于年輕,從未混過官場,根本就不知該如何應對,有了穗恭人這句話,他可算是找到了一絲絲的安全感。
他繼續道,“沈大人離開之時,交代下官主要推進開水渠運河之事,穗恭人放心,這件事下官一定盡快落實。”
程彎彎點頭,略寒暄了幾句,這才離開回家。
剛到家,就收到了京城而來的信件,是程昭的信。
知道程彎彎關心賀家的事,因此信中將這段時間以來賀家發生的事娓娓道來,程昭很明顯是和賀霄促膝長聊過,才能將所有細節知道的清清楚楚。
八月初程彎彎離京之后,賀霄就已經秘密回到了賀家,并請求賀家的家主賀瀚海幫忙查清冤屈。
而賀瀚海嚴厲拒絕,但賀霄威脅,若是賀瀚海不答應,那麼他就主動去皇宮投案,并告訴皇上這兩年來他被賀家藏起來了,賀家窩藏逃犯之罪若是坐實,百年根基都毀于一旦,于是,賀瀚海只能配合去查兩年前的事。
事情還未查出來,賀凌就狼狽回京了。
不知是誰傳出流言,說賀凌這次南下根本就不是為母尋醫,而是去湖州找穗恭人的麻煩去了,大河村之事,被有心人繪聲繪色描述出來,再加上一些從湖州而來的商人從旁佐證,愈發證實了賀凌是個虛偽之人。
母親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竟然帶著五六十個死士去湖州要穗恭人的命。
好在圣旨及時抵達大河村,不然,穗恭人怕是要死在這些死士手上了……
另外,還有人提出質疑,賀家乃文官,為何能豢養死士……
總之,賀凌賀大少爺的謙和有禮形象不復存在,而賀家也一直在風口浪尖上被議論。
就在這時候,賀霄的存在慢慢浮出水面,朝廷得知他竟然沒死,立即將人抓獲,打進地牢。
而賀瀚海怕被親兒子誣陷,費心費力查證據,最后卻發現,證據直指自己一向引以為榮的大兒子。
原來當初通敵賣國的信件是大兒子偽造,栽贓給二兒子,并買通二兒子身邊近侍充當人證,導致二兒子被指通敵賣國……
賀瀚海就這麼兩個兒子,哪里舍得將賀凌交出去,于是,最后讓賀家很遠的一個旁支庶子來頂罪。
雖然賀凌并未受到應有的懲罰,但賀霄身上的污名洗清了,且官復原職,繼續在京郊軍營當差,官居三品。
程彎彎為賀霄感到高興的同時,也略微有些擔憂,因為他們兩兄弟的仇怨可謂是擺在了明面上,以后少不得爾虞我詐,勾心斗角,對賀霄來說,應該很難吧。
不過,這是他身為賀家二少爺必須要經歷的,人總要經歷過,才會成長。
賀家的事,程彎彎沒有再多想,因為她要忙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以前家里的事有趙大山來撐著,而今趙大山成了七品掌棉令史,在棉花豐收之后,他接到湖州知府的命令,需要他這個掌棉令史挨個村教村民們怎樣制作棉被,他帶著大河村手藝最出眾的三個彈棉工開始一個村一個村表演彈棉花。
一個月前就開始忙,現在都沒結束。
程彎彎接手家里一些瑣事安排,秋冬田地的養護,收起來的稻子儲存,干辣椒制作,干貨晾曬……
新作坊也慢慢完工,這次招收的工人都是外村人,趙老太太親自把關,一共招了一百六十個人,肥皂工坊四十人,甘油工坊一百人,還有二十人安排在酒精發酵廠,具體工序需要程彎彎去琢磨安排……
工坊擴大的同時,大河宴也一直在擴張,湖州境內的分店達到了六家,趙二狗和趙大旺特意去了一趟云省,在云省找到合作商,開了省城第一家大河宴,生意奇好無比,這麼多分店的收益那是相當可觀,主店的收成,加盟費,加上各店抽成,一個月能達到七八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