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想要韜光養晦,但怎麼簡素,還是美得叫人挪不開眼。
也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
第十九章 群芳爭艷
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陳文心出了門。
照規矩,她要在永和宮正殿外恭候德嬪,然后跟著德嬪去承乾宮。沒想到去的時候,德嬪已經走出來了……
幸好幸好,再晚一點就是德嬪等她了,那就是一個不敬的罪名。
德嬪看見她,不冷不淡地白了她一眼。有心想怪罪她,偏偏不早不晚,也沒有理由說她。
又見她打扮得絲毫不華麗,倒有些驚訝。
不平的氣兒竟然順了許多,對她道:“走罷。”
然后扶著宮女當先走在前頭。
陳文心跟在后面,順便打量德嬪今日的裝束。
比起上次見到德嬪,她今日的裝束確實華麗了許多。
承乾宮早就傳出話來,佟貴妃娘娘壽辰這日要穿櫻桃紅。旁人自然不能穿跟佟貴妃同樣的顏色,所以德嬪穿了一身紫紅。
紫紅這種顏色……
陳文心一直覺得,那是五十歲以上的中年婦女喜歡的。
她心內默默吐槽,德嬪的審美真是堪憂啊。
比起到前頭的乾清宮,永和宮走到承乾宮并不算遠。即使是這樣,陳文心額上還是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幸好她出門前并沒有撲粉,只是描了眉毛,又上了一點口脂。
否則現在用帕子一擦汗,估計能擦掉半臉的粉。
承乾宮從外頭看,規制和永和宮相類。進了里頭,才覺得正院比永和宮寬闊許多。
宜貴人和章常在兩人也是盛裝,站在院子里的牡丹花旁邊說著什麼。見著德嬪,雙雙上來見禮。
“給德嬪娘娘請安。”
德嬪微笑著虛扶了二人一把。
“免禮吧。二位妹妹這麼早。”
德嬪竟然還對她微笑,宜貴人不知是喜是悲。
從前,德嬪對宜貴人可沒有什麼好臉色。
喜的是,德嬪待見她了。悲的是,德嬪待見她,是因為她失寵了。
或者說,是她的風頭被陳常在狠狠地蓋過了。
陳文心也很驚訝,德嬪竟然也會笑得這麼端莊。
難不成,后宮里她就不待見自己一個?
“嬪妾二人本就住在承乾宮,理應來得早些。”章常在回答道。
陳文心又與她二人見了禮,章常在回禮于她。
外頭有腳步和衣料摩擦的聲音疊響,眾人都向外看去,見一群宮女嬤嬤簇擁著一個華服貴婦,浩浩蕩蕩地進來了。
連德嬪都蹲下行禮,陳文心如法炮制。
佟貴妃此刻應該在宮里,這華服貴婦從外頭走進來,又能讓德嬪行全禮……
只能是誕育了大阿哥的惠妃納拉氏了。
“眾位妹妹請起。”
惠妃和氣道,又將目光放在了行禮四人中,那抹粉色的身影。
好生動人的一個美人。
看她釵環簡單,發髻卻梳得別有一番靈巧的可愛。衣裳也不甚華麗,只是窄腰大袖的曲線,襯得她更加玲瓏曼妙。
惠妃望著她道:“好孩子,快過來本宮瞧瞧。”
陳文心抬頭一看,見惠妃正和藹地望著自己。
好孩子這個稱呼,還是讓陳文心想吐血。
惠妃看起來華貴雍容,年紀似乎比皇上還大些。三十多歲的管十四歲的叫孩子,似乎也沒錯。
陳文心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惠妃伸手拉住了她,那手上戴著長長的縷金指套。
“好白凈的面皮,好纖細的手指。真真個水蔥似的。”
惠妃細看,發現陳文心面上確實毫無敷粉的痕跡,不禁有些羨慕。
“還是年輕好啊。”
她也曾經嬌艷明媚過,今已許久沒穿過粉色了。
“娘娘風韻動人,氣度雍華,嬪妾望塵莫及。”
陳文心不想違心地吹捧惠妃美貌,反而讓惠妃反感。倒不如從氣質方面來夸獎她,也顯得真誠些。
惠妃笑道:“你這孩子……”
陳文心不知道惠妃沒說的后半句會是什麼,猜測是你這孩子真是會說話之類的吧……
既然惠妃來了,她們這些人也不必在外頭等候了,都跟著惠妃進入了正殿之中。
正殿之中上首擺著貴妃金座,下首按左右兩邊排列著黃梨木圈椅。
承乾宮的女官出來迎接,又給她們按次序引到了座位上。
惠妃自然是居于左首第一位,德嬪挨著惠妃就坐在了第二位。
這麼說來,右手第一位是留給那位未曾謀面的榮嬪的。
宜貴人居于右首第二位,陳文心被排在了緊挨德嬪的左首第三位。
這個位置,好像不太對吧……
陳文心是新人,是最晚被封為常在的。怎麼能坐比章常在更高的位置?
況且她聽聞,還有一個也在承乾宮的定常在。
她不欲坐下,這萬一是有人給她下的套怎麼辦?到時候指責她尊卑不分,她找誰哭去?
坐在陳文心對面,右首第三位的章常在,看出了陳文心的猶豫,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陳文心這才猶猶豫豫地坐下了。
不知怎麼的,她還是潛意識相信這個面善的章常在。
德嬪從坐下前,就在和惠妃討論她們兩人的兒子。惠妃的大阿哥胤褆已有十歲,德嬪的四阿哥胤禛是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