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處好地方你沒瞧見呢!”
皇上又開啟了愛嘚瑟模式。
原來小樓之后,有一小片湖灘。因為湖灘土質稀軟,無法建筑,園子原先建筑時就留在那邊不管。
皇上看見了這一小片湖灘突發奇想,貼著樓建了一處吊腳水榭。
在湖灘淤泥中深深地釘下木樁,再在這些密集的木樁子之上構建地基,一處幾乎貼在水面上的水榭就建成了。
湖水漫上來的時候,人在水榭邊觸手就是湖水,就仿佛在湖中似的。
陳文心果然喜歡得不得了,又張羅著要在這四處透風的水榭上,掛上各種顏色的紗簾。
初秋的微風輕輕一吹,輕紗亂舞,更是好看。
想了想又道:“只是掛不了幾天,眼瞅著天氣要涼了,那時這里就太冷了。”
“那又何妨。”
皇上道:“只需在四周密密地掛上棉簾子,再把這地臺也用棉花隔上一層,里頭熏上爐子,保管比外頭還暖和。”
“皇上想的真周到!”陳文心毫不吝惜地贊美他。
皇上果然得意地笑起來,點點她的額心。
“小馬屁精。”
第三十章 爭吵
各宮人等都把屋子收拾了起來,惠妃一向是帶著五公主住的,到了園子里還是一切照舊。
榮嬪帶著衛答應也是按著原先的樣兒,只有章常在和定常在兩人有些尷尬。
她們兩人在宮里原也是同住承乾宮的,不過章常在和宜貴人同住東配殿,定常在是住在正殿的西北角兒上。
西配殿是二阿哥和四阿哥住的,后來二阿哥挪去了阿哥所,就剩下四阿哥獨住。
本來章常在和宜貴人住得近,宜貴人又有心拉攏她,所以她們倆關系更和睦些。
偏偏定常在是個人嫌狗不理的矯情性子,宜貴人深恨她做出狐媚樣子來勾引皇上,兩人隔三差五就能掐一頓。
章常在雖然本分,還是被定常在視為宜貴人一伙,看她也沒有好臉色。
二人相看兩相厭,偏生到了園子里還同住瑞景軒,這就尷尬了。
瑞景軒地方不大,正屋也就住得下一個主子罷了。
偏偏定常在和章常在位分相同,兩人的宮人都不知道正屋應該誰住,所以遲遲沒有收拾起來。
定常在看了看邊上的屋子,著實比不著正屋的氣派。她在承乾宮住在正殿的西北角兒上,早就受夠了佟貴妃的拘束。
她多羨慕宜貴人和章常在啊,雖然兩人合住東配殿,起碼能離佟貴妃遠些。
也不用處處還看佟貴妃的女官和總管的臉色。
那就是奴才,而她是主子!
她有心欺負章常在本分,弱柳扶風似地上去給章常在行了個半禮,道:“章常在在宮里就是住在東邊的,我是住在正殿的,不如還按宮里的樣子住罷。”
章常在聽了這話,氣得幾乎一口血要從肺里噴出來。
她好意思說,她在承乾宮住正殿?
承乾宮住正殿的那是佟貴妃,她住在一個扣扣搜搜的西北角兒,倒有臉稱自己是住在正殿的了?
章常在氣得臉通紅,拿出了款兒來壓她:“論年紀咱們是一樣的,論進宮是我先進的,貴妃娘娘給我把位置排在你前頭,你倒敢要我的強了?”
定常在不服氣地頂回去:“你這話意思是比我尊貴了?誰不知道皇上寵誰誰才尊貴,你拿貴妃娘娘說事有用麼?她又不是皇后!”
章常在反唇相譏:“你得寵還能被禁足?你哪只眼睛看見你得寵了?”
從前皇上是搭理過她,自打陳文心來了以后,她和自己還不是一樣沒侍寢過嗎?
“總比你強!”
定常在聽到禁足兩字,忙尖聲反駁,那副柔弱的模樣早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我章佳氏要叫你個小南蠻子欺負了,再不活著!”
章常在氣得口不擇言,仗著自己身子壯實些,推了一把細條身材的定常在。
定常在順勢栽倒在地上,大聲哭喊了起來……
這事兒傳到皇上耳朵里的時候,皇上正和陳文心在觀瀾榭的樓上吟詩。
起初是陳文心說,看著觀瀾榭這名字,倒想起了曹操的一句詩。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只是此處觀的不是大海的波瀾,而是湖水的波瀾。應當改為“東臨水榭,以觀平湖”。
皇上來了興致,當即做了一首詠景詩。
詩才起了個頭,李德全就來報章常在和定常在的事情。
這下也沒有什麼吟詩作賦的興致了,皇上皺著眉斥責李德全。
“也不知道挑時候,朕正高興怎麼就來回這些屁事!”
皇上一生氣也是會說臟話的,李德全嚇得躬身垂首,一句話也不敢說。
“皇上,這園子又不會跑,有多少詩做不得的。”
陳文心開口,替李德全解了圍,“咱們不如先去瞧瞧二位常在,興許比這湖光山色還有趣。”
女人間爭風吃醋的事情,哪有什麼趣。
李德全說都打起來了,鬧到這步田地,他想不管也不行。
他帶著陳文心到了瑞景軒,奴才們都戰戰兢兢地跪在院子里。
待進了屋,只見屋子里一地亂糟糟的,兩人的東西擺放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