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搜查你一個小小嬪位的宮室,用得著驚動皇上麼?”
佟貴妃不想再跟她廢話,再耽擱下去,皇上來了事情就麻煩了。
眼看佟貴妃的人就要下去搜查,翊坤宮大部分宮里都是新來的,心還不齊。
見陳文心和佟貴妃鬧得劍拔弩張,他們都不敢動作。佟貴妃在后宮的威嚴已經深深印入人心,搜查一個嬪位的宮殿,確實算不得什麼。
“慢著!”
陳文心改換策略,不再和佟貴妃斗嘴浪費唇舌,反而對底下宮人道:“本宮才是受皇上之命掌管后宮之人,你們誰敢在翊坤宮放肆!”
佟貴妃的宮人聽了這話面面相覷,似乎有些猶豫。
一個是掌管后宮多年的貴妃,一個是皇上的新寵勤嬪。
一個有權,一個有寵,到底誰風頭更盛一些?
“你胡說什麼,皇上何曾下過旨意由你掌管后宮事宜?”宜嬪柳眉倒豎,指著她毫不客氣地問道。
“白露,去本宮屋子里把鳳印請出來。”
鳳印兩個字聽在眾人耳中,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
象征皇后之權的鳳印,佟貴妃掌管了許多年,如今終于易主了嗎?
他們仿佛這才想起,佟貴妃管教下人無方,令四阿哥遭到苛待的事情。
四阿哥回了宮后就暫時放在阿哥所養著,可見傳聞不假。皇上下旨奪權收回鳳印,又擬文斥責佟貴妃……
而勤嬪是越級晉封,深受寵愛。翊坤宮更是妃位之上才能住的起的宮殿……
樁樁件件想來,眾人的心都有了偏差。
佟貴妃聽到鳳印二字,幾乎站都站不穩了。
她以為皇上會把鳳印交給惠妃,哪怕是榮嬪或者德嬪,她也認了。
怎麼會是勤嬪,怎麼會?
皇上是鐵了心,要叫陳氏壓在她佟佳氏頭上嗎?
直到白露請出了鳳印,在眾人面前亮了相,佟貴妃終于偃旗息鼓,沒了張揚的氣焰。
搜宮是搜不得了。
見鳳印如見皇后,她已無權再要求搜查翊坤宮。
氣氛一時僵持住了,陳文心率先打破了僵局,“貴妃娘娘不妨讓宮人們都退下,有什麼話,咱們細談不遲。”
今日在場的三人,佟貴妃和宜嬪加上翊坤宮的宮人,足有近百人。
事情鬧得這樣大,沒有人面上好看。
佟貴妃默許她的提議。
翊坤宮正殿大門一關,里頭只剩下她們三人,和各自近身伺候兩三人。
宜嬪訕笑道:“勤嬪妹妹也別著惱,原是我肚子里龍胎不穩了,我才著急起來。貴妃娘娘也是受皇上之托照顧我的胎,所以著急過頭了。”
陳文心白了她一眼,想著這個女人真是厚臉皮。剛才那樣無禮地指著她鼻子說話,現在見討不著好又稱她妹妹了。
這種人是最可怕的,就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有利益就能湊上來,絲毫不以為恥。
陳文心強忍住諷刺她的欲望,只淡淡道:“宜嬪現在可以說說,送子觀音的事情了吧?”
“這不昨兒個挪宮忙忙亂亂的麼,到了晚上想起要把送子觀音請出來,才發現不見了。瓶兒說觀音是收在箱子里運到永壽宮的,打開那個箱子卻是空的。”
叫瓶兒的宮女就站在宜嬪旁邊,她補充道:“昨兒就是白露姐姐去過庫房,再沒有旁人了。”
白露聽了這話才知道,自己昨兒是踩了宜嬪的套。
不禁又惱又氣,“是瓶兒在庫房里找給我們主子的賀禮找了半天,叫奴婢進去幫忙找的。奴婢拿了賀禮就走了,哪里見過什麼送子觀音?”
陳文心淡淡一笑。
“宜嬪娘娘若是不想送賀禮便不送罷,怎麼特地叫了本宮身邊的人去拿,還翻箱倒柜找上半天?”
宜嬪故作懊惱地一拍腦門,“嗐,我一向這個不著調的性子,叫妹妹見笑了。”
她當然不會承認,這就是特意給白露下的一個套。
不到庫房里翻箱倒柜地找,怎麼把送子觀音丟失賴在白露身上呢?
“知道的說宜嬪娘娘不著調,不知道的,還以為娘娘這是故意陷害妹妹我呢。”
陳文心目光直看向宜嬪的眼睛,宜嬪心虛,下意識地躲過了她的眼神。
“這送子觀音是本宮在寶華殿請來的,很是有靈。旁的倒算了,神像被偷了可不是小事。”
佟貴妃這才開口,把那尊觀音說得十分貴重,“這不,觀音一丟,宜嬪的胎像馬上就不穩了。”
陳文心看宜嬪說話中氣十足的模樣,完全沒看出她有什麼胎像不穩。
但瓶兒一口咬定只有白露去過永壽宮庫房,白露也確實進去過,這事兒還真是棘手。
“不如就把這丫頭送到慎刑司去問問,也能還勤嬪妹妹一個清白。”
宜嬪這話里話外,還是在說是陳文心指使白露偷了她的送子觀音。
陳文心白了她一眼,“宜嬪這話就岔了,這滿宮里最不可能嫉恨你懷胎的就是本宮了。”
笑話!她才十四歲,還怕生不出兒子來麼?用得著巴巴地去害宜嬪的孩子?
她要害也要下個毒啊什麼的,偷個觀音算怎麼回事?
佟貴妃覺得陳文心是在暗指自己,這滿宮里最想有孩子又沒有的,不就是她佟貴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