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佟貴妃之外,這宮中就是她和惠妃協理后宮。
惠妃德高望重,年資最長,比她更有資格出面。
她這里正問著,外頭白霜就引進來一個宮女。
那宮女的衣角繡著玉蘭花,一看便知是長春宮的宮人。
“奴婢長春宮翠云,請勤嬪娘娘金安。”
陳文心笑道:“免禮。怎麼,是惠妃姐姐叫你來說話麼?”
那宮女福身道:“是。我們主子請勤嬪娘娘往永壽宮去一趟,說是永壽宮的宜嬪娘娘出事了,現我們主子已經往永壽宮去了。”
左右無事,既然惠妃已經去了,那她就去瞧瞧罷。
“你去罷,回你們主子說,本宮即刻就到。”
那宮女福身退下后,陳文心又問小桌子,“你方才說宜嬪和玉答應都有,玉答應的,又是什麼事?”
她已經修書讓陳文義派人,去科爾沁調查玉答應的事情了。
雖然希望渺茫,還是應該一試。
小桌子道:“回主子,奴才查到在宜嬪月子期間,這海宏也給玉答應瞧過脈。”
她略微沉吟,“她接觸過海宏,也不能證明她和宜嬪的麝香過量,有什麼關系罷?”
小桌子道:“只是奴才安插在玉答應那處的人說,那海宏給玉答應診脈時間十分長久。主子您想啊,這玉答應沒什麼毛病,只是請個平安脈,需要說那麼久的話嗎?”
這話說的也沒錯,的確沒聽說玉答應有什麼毛病。
“可惜奴才的人只在外頭看著,不能進到殿中。玉答應那殿中,只有兩個她從科爾沁帶來的宮女伺候著。”
小桌子無論如何也買通不了科爾沁的宮女,她們漢話本來就不是很通,除了依靠玉答應,也沒有足夠的智商去做別的事了。
如果是玉答應有意要害宜嬪,是報復宜嬪多次刁難于她麼?
眼下沒有證據,多思無益。
她擺擺手,“備攆轎,先去永壽宮再說。”
第一百四十六章 自作自受
陳文心趕到永壽宮之時,惠妃已經坐在正殿之中了。
宜嬪滿面怒容坐在下首,怒視著地上跪著的海宏。
瓜太醫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仿佛這一切和他都沒有關系。
這一切,本來就和他沒關系嘛。
瓜太醫覺得自己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好端端地來給宜嬪看個診,沒想到竟然還牽涉進這樣一件宮闈秘事之中。
能不能趕緊把這事兒解決了,這大熱天的,他想回太醫院吃瓜去。
陳文心走進去,看了一眼殿中的情況,先上前給惠妃行禮。
“嬪妾請惠妃娘娘金安。”
惠妃忙道:“快免禮。你來的正好,我正被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的頭暈。”
陳文心起身,看向自己側方還坐在座椅上的宜嬪。
宜嬪和她位分相同,她有協理后宮之權,自然尊貴一些。
照理說,她給惠妃行禮后,宜嬪應該主動給她行禮,然后她再回禮的。
現在宜嬪大搖大擺地坐在座位上,分明是仗著生育了五阿哥,想要壓她一頭。
--榮嬪和德嬪不也是嬪位麼,她們的位次就排在陳文心之前,不就是因為有子麼?
宜嬪就是這樣想的,所以她認為,現在嬪位之中只有陳文心無子,她應該排在四人之末。
她哪里會想到,在皇上心目中,陳文心就是嬪位之中的第一人。
榮嬪和德嬪排在陳文心前面,那是因為她不想壓兩個年長有子的嬪妃,主動把尊榮讓出。
可她讓了榮嬪和德嬪,不代表她會讓宜嬪。
對一個陷害過自己的人,她自認沒有這麼大度。
陳文心沒有動,她就站在原地,含笑看著宜嬪。
宜嬪抬頭看她,見她面上含笑,眼神之中卻透著寒意。
她有些心虛,從座位上起身給她行了半禮,“見過勤嬪。”
陳文心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就像沒有看見她似的,直接坐到了惠妃旁邊的右上首。
如果宜嬪一開始就老老實實地給她行禮,她一定會回禮。
她這樣推三阻四,才給她行了一個怪模怪樣的禮。
那她才不要回。
宜嬪面上的怒氣更濃了,只是不好發作。
惠妃一副把陳文心當做主心骨的樣子,似乎自己并不想拿主意。
那麼今天的事兒,解決的關鍵或許還在陳文心身上。
還是先不得罪陳文心為好。
惠妃把剛才眾人的說辭都簡述了一遍給她聽,跟小桌子說的倒也差不離。
她沖惠妃點點頭,又轉向瓜太醫道:“瓜太醫是婦科圣手,敢問你對宜嬪體內麝香過度這一診斷,有幾分把握?”
瓜太醫她是知道的,昔日春獵,她因為吃多了積食又在馬上顛簸,惡心嘔吐。
小李子把瓜太醫請來,就是以為她身懷龍胎之故。
瓜太醫拱手道:“一分。”
惠妃一下子變了臉色,只聽瓜太醫又補充道:“滿分就是一分。”
陳文心也被他嚇了一跳,這瓜太醫要是信口胡說,今兒這事可不就白鬧了麼?
“既然瓜太醫對自己的診斷絕對有信心,那麼海宏太醫。”
她話頭一轉,“你能確定,自己給宜嬪用的麝香到底是多少分量麼?”
海宏伏地,驚魂未定道:“娘娘,微臣的確是按著宜嬪娘娘的方子來用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