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似乎二阿哥喜歡她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惠妃看了一眼大阿哥,見他面上帶笑地看著二阿哥和四阿哥,也就放心了。
似乎勤嬪教阿哥們算學之后,阿哥們之間的關系融洽了許多。
從前大阿哥總是委屈,覺著二阿哥不學無術,還能得皇阿瑪的偏袒,十分不公平。
現在大阿哥常和她說,二阿哥學習算學很認真。他也要更加努力,不能輸給二阿哥。
她也有些疑心,想著陳文心會不會偏袒四阿哥呢?
她試探地問了一次大阿哥,沒想到大阿哥很嚴肅地告訴她,勤額娘不是這樣的人。
惠妃想著想著,便道:“勤嬪妹妹,既然兩位阿哥都想和你坐在一處,你就自己選吧。”
她可怎麼選呢?
四阿哥的生母德嬪就坐在這,要是四阿哥坐在自己身邊,豈不更加坐實了,外界對四阿哥母子關系不和的傳聞?
這話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她不說的話,又怕四阿哥傷心。
只見她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四阿哥的位置跟前,然后彎下身來,湊到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二阿哥臉色有些不好,勤額娘和四弟說悄悄話不帶自己,她是不是不喜歡自己?
沒想到陳文心和四阿哥說完之后,就轉過頭來對他笑道:“那就請二阿哥坐我身邊來吧。”
她領著二阿哥走到自己的席位坐下,四阿哥也沒哭沒鬧,乖乖地到德嬪身邊坐好。
阿哥們還小,還是喜歡坐在額娘身邊。
惠妃不禁看了大阿哥和五公主一眼,大阿哥對她拱手,朗聲道:“額娘放心,弟弟們還小,需要額娘陪著。
兒子已經長大了,可以一個人坐著。”
眾人不免又夸贊一番大阿哥懂事,惠妃自覺面上有光,笑著對眾人舉杯開宴。
二阿哥和陳文心說起了悄悄話,“勤額娘,你方才和四弟說了什麼,他怎麼就乖乖放棄了?”
陳文心反問他,“那勤額娘考考你,你說為什麼勤額娘要讓你坐在身邊,不讓四阿哥坐在身邊?”
二阿哥想了想,試探道:“是因為兒臣沒有額娘,所以勤額娘可憐我嗎?”
她叫二阿哥這話嚇得一愣。
她一直以為二阿哥是個張揚的嫡子,仗著自己受寵風光無限。
可他方才這句話,分明是一個自小沒有親生母親教導的孩子,內心深藏著渴望和卑微。
對自己沒有母親的卑微,對母愛的渴望。
佟貴妃不會在物質上虧待二阿哥,她要做給皇上看,證明她能做一個優秀的繼母。
但感情上,她是無法像一個真正的母親一樣善待二阿哥的。
一個自己都沒有感情的女子,她如何給的起一個孩子細膩的母愛?
皇上大約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把年紀小小的二阿哥就送到阿哥所去,寧可讓嬤嬤和師傅來教養二阿哥。
她愛憐地摸摸二阿哥的腦袋,“誰說你沒有額娘?你皇額娘在天上瞧著你呢。你再胡說,她聽見可要生氣了。”
皇阿瑪說,腦袋是要緊的地方,不能讓旁人摸。
一則腦袋上有好幾處要害,若是旁人想傷你,就會從你的腦袋來攻擊你。
二則腦袋是一個男子尊嚴的象征,讓別人摸了,你在他面前就要低一等了。
他從來不讓奴才們碰他的腦袋,卻沒有甩開陳文心的手。
因為皇阿瑪還說過,皇阿瑪是可以摸他腦袋的,皇額娘也是可以的。
二阿哥笑道:“是了,那一定是因為四弟的親額娘在這。”
陳文心鼓勵道:“胤礽真聰敏!四阿哥要是不和德嬪娘娘親近,德嬪娘娘一定會很傷心的。所以胤礽也要在心里常常想你的親額娘,不能叫她傷心,知道嗎?”
二阿哥鄭重地點頭,“兒臣知道,兒臣也會想勤額娘。”
他們兩個在這里說悄悄話,四阿哥坐在對面上首,急得什麼似的。
他也想去和陳額娘說悄悄話。
宜嬪正好側頭看著四阿哥和德嬪,笑道:“喲,我看四阿哥好像不想和德嬪姐姐坐在一處啊?”
她這話一出,四阿哥立馬安靜了下來。
眾人都看向四阿哥和德嬪,只聽四阿哥奶聲奶氣道:“額娘,我要吃這個糖山楂!”
德嬪從善如流,“好,額娘給你夾。這孩子,不讓他多吃糖他就不高興了呢。”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眾人恍然大悟,惠妃道:“孩子年紀小時確實不能多吃糖,大了牙口不好。大阿哥小時候也討糖吃來著,我也不敢給。”
大阿哥聽了這話有些臉紅。
“誰說不是呢,三阿哥小時候也是這樣。四阿哥不怕嗎?我把三阿哥前幾日換下來的小黑牙,給你瞧瞧就知道了。”
榮嬪驕傲地對宜嬪道:“宜嬪的五阿哥還小,自然不知道這孩子愛吃糖的心思。”
她的三阿哥平平安安養到這麼大了,宜嬪的五阿哥還是未知數呢。
宜嬪現在算是明白了,陳文心收買了幾個阿哥們的心,連帶著這幾個有阿哥的妃嬪都被收買了。
這些人全都幫著陳文心和自己作對!
她看著殿中諸人,越發覺得心中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