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玉露眼波流轉,嗤笑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小小年紀、恬不知恥纏著陳將軍的女子,你要爬墻,也不該爬到勤嬪娘娘省親的院子里。”
郭絡羅明鴛的名聲也算在京中響亮起來了,各家夫人小姐茶余飯后都在談論,這個郭絡羅家的二小姐是多麼開放。
她在大街之上都敢對陳文義拉拉扯扯的,實在令人氣憤。
--因為她做了許多大家小姐都想做,卻礙于面子不敢做的事情。
這許多的大家小姐中,就包括了納蘭玉露。
她今日是趁著自家大哥納蘭容若,過府拜會勤嬪娘娘之際,同來想見一見陳文義的。
她父親曾經在皇上的萬壽盛宴上提過她和陳文義的婚事,所以她為了避嫌,一直不敢來陳家。
現如今是她哥哥來,她不過順道同來,就顯得名正言順了。
沒想到冤家路窄,她在聽雨閣外見著了這個郭絡羅明鴛。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另一個后宮
郭絡羅明鴛錯愕道:“什麼?這是勤嬪娘娘的院子?”
看來是她爬錯地方了,剛才那指路的小廝沒指清楚,她還以為這處是陳文義的院子。
“自然是。我親眼見著我哥哥納蘭成德和向明大人進去拜見娘娘的,還能有假?”
納蘭玉露精明地一笑,故意諷刺她,“你連陳將軍住在哪里都不知道,還好意思來爬墻?怪不得追了陳將軍幾個月,他還對你毫無情意。”
郭絡羅明鴛什麼都能忍受,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旁人說陳文義不喜歡她。
她打量著納蘭玉露,只見眼前的女子比她大上兩歲,身量纖長,眉目清秀。
她說她哥哥是納蘭成德,想必她就是阿瑪說的,納蘭明珠大人在殿上當眾向陳文義求親的女兒了。
她不怒反笑,“陳二哥對我是否有情,就不勞納蘭姐姐關心了。我再不知恥,也沒讓自家阿瑪到皇上面前提親去呀。”
納蘭玉露細眉皺起,“你要有本事也讓你阿瑪去皇上面前提啊?只怕你阿瑪一個從五品小官,還沒有資格在皇上面前開這個口吧?”
郭絡羅明鴛原就擔心,自己阿瑪被罰降職后自己更加配不上陳文義。
沒想到被納蘭玉露這樣當面說出來,她登時拉下了臉。
“你別欺人太甚,陳二哥喜歡誰由他自己決定,你讓自家阿瑪到皇上跟前逼迫他算什麼本事?”
納蘭玉露同樣沉了臉,“你怎知陳將軍是否愿意,怎麼就說到逼迫了?”
她心中不滿,自己管陳文義叫陳將軍,郭絡羅明鴛卻可以管他叫陳二哥。
難不成陳文義看得上這個丫頭?
郭絡羅明鴛不假思索道:“他當然不愿意!他曾說過,非天下絕色女子不娶,怎會娶你?”
她說的是一句直言,納蘭玉露生的也美,和她不相上下。
但和絕色這個詞還是有差距的。
陳文義看不上她的容貌,自然也不會看上納蘭玉露的容貌。
納蘭玉露以為這是郭絡羅明鴛在罵她丑,氣得就要抬手打她。
她的巴掌高高揚起,郭絡羅明鴛不知道她為何忽然就暴怒到要打人的地步,愣在當場不知所措。
然而預想中的巴掌并沒有落到她面上,只見納蘭玉露的手腕,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抓住了。
“是誰膽敢如此放肆?”
納蘭玉露氣憤地扭頭一看,竟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那日秋涼,她同幾個閨中好友往郊外踏青,車轎經過長街,卻被要求退避。
據說那是皇上親封的宣武將軍,剿滅山東流寇有功。
她在車轎中好奇地看去,見那絕色男子,身著錦袍,高高坐在馬上。
他薄唇輕抿,面帶淡淡寒意,恍若這周身的喧囂都與他無關。
他遺世獨立于這滿長街的繁華之中。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說的也不過是如此吧。
陳文義看著她,口中淡淡吐出兩個字。
“住手。”
納蘭玉露瞬間變了臉色,方才要打人的怒容變作幾許嬌羞。
“原來是陳將軍,玉露失禮了。”
她盈盈下拜,向著陳文義行了一個萬福禮。
郭絡羅明鴛見她身量纖細,這一拜之下十分優雅柔美,心中有些不悅。
“陳二哥。”
她也走上前一步,學著納蘭玉露的模樣行了一個萬福禮。
陳文義道:“方才聽園中家仆說有刺客,如今刺客在何處?二位小姐又在此處做什麼?”
郭絡羅明鴛搶先道:“哪有什麼刺客?是納蘭玉露大驚小怪,說我是刺客。”
納蘭玉露皺著眉看她一眼,心想郭絡羅家這種小門小戶,當真是沒教養。
竟敢當眾這麼不客氣地喊她名字。
她方才要打郭絡羅明鴛被陳文義阻止了,只怕已經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這會兒可不能再讓他厭惡了。
想到這里,納蘭玉露溫和地一笑。
“我見哥哥拜訪勤嬪娘娘到這處院子里,便知這是娘娘省親所居的院落。冷不防見郭絡羅二小姐爬在墻上,一時受驚,才以為是刺客的。”
其實她就是故意要說是刺客的,聽說來陳家爬墻看陳文義的女子多的很,她一見到墻上這個女子就沒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