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聽這種八卦,一邊嗑瓜子,可真是開心啊。
最后,海宏說到“只好受她脅迫,陷害了宜嬪娘娘”,眾人再度交流起了瓜子的香甜。
聽了前面玉常在勾引海宏那一段,就知道結局了。
玉常在聽完大怒,“滿口胡言!是誰指使你來誣陷本常在?本常在雖然得寵,卻不曾害過誰!”
她話中之意,是陳文心失寵多時,所以嫉妒她陷害她。
陳文心聽罷那句不曾害過誰,忍不住嗤笑出聲。
“我說玉常在啊。”
陳文心言笑晏晏,一字一頓道:“你可真是,夠不要臉的啊。”
座下眾人都愣了愣,她們第一次聽見陳文心罵人,沒想到她就連罵人都這麼優雅美貌。
這合宮里最會罵人的就數宜嬪了,每次罵人都臉紅脖子粗的,面目猙獰。
看了陳文心才知道,罵人也可以把表情控制得如此柔美啊。
不等玉常在說話,陳文心高聲道:“來人,請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再度進堂,這回他把海宏的供狀親口念了一遍。
在聽到海宏的供狀中,有玉常在在與他行穢亂宮闈之事時,已非完璧之身之語,眾人的八卦小宇宙再次燃燒了。
定常在很快地道:“嬪妾可記得,皇上南巡之前,可沒有召幸過玉常在啊?這事讓敬事房一查檔案便知。”
定常在這個作死小能手今日秒變插刀小能手,陳文心倍感欣慰,沖著她點點頭。
“定常在所言不錯。”
地上的玉常在慌了手腳,若查出她在入宮之前就不是完璧之身,此事怕是要禍及她遠在蒙古的母親。
她大聲否認道:“不,是海宏胡說,這證詞是假的。”
她看向海宏,目光又柔和了下來,希望海宏能改口推翻他的供詞。
“海宏太醫,本常在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陷害我呢?”
她一雙媚眼中含著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叫人心顫。
可此刻的海宏早已不是當初的海宏了,他在大理寺受到的那些嚴刑厲法,早就讓他失去了一個作為人的本能。
他現在會做的,就是據實稟報,盡早結案,期待速速就死。
他面無表情道:“罪臣所言,句句屬實。”
大理寺卿冷哼一聲,“玉常在是異族之人,恐怕對我大理寺有所不知。進了我大理寺之人,從來沒有哪個能撐過半個月不說真話的。海宏在大理寺待了數月,你以為他還有膽子胡說嗎?”
他話中對玉常在毫無客氣之意,仿佛料定玉常在在此案審結之后會萬劫不復,再不復寵妃的尊榮。
玉常在咬唇,“單憑海宏一個罪臣的一面之詞,我不服!”
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認下這個罪。
惠妃道:“大膽玉常在,大理寺已經審結此案,你還有臉辯駁?”
皇上都已經查明真相了,今兒的審案不過是走個過場,她還有什麼好爭辯的。
陳文心仍是笑著,她端起茶盞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勸惠妃道:“惠妃姐姐不必著急,我自會讓她心服口服。”
“也請姐姐和眾姐妹做個見證,看看究竟是本宮陷害,還是玉常在自食惡果。”
她對蘇嬤嬤一抬下巴,蘇嬤嬤起身一福,而后起身走到那兩個蒙古宮女身邊。
她用漢話問兩個被綁著的宮女,道:“你們兩既然能進宮,應該不會連漢話都聽不懂吧?”
那兩個宮女被綁著跪在地上,早已嚇得魂不附體。
見蘇嬤嬤慈眉善目地來問她們,她們兩忙點頭。
塔娜也用漢話回答道:“會聽,說的不好。”
這是她們兩最會說的一句漢話,因為在遇到語言不通的情境下,她們需要這句話來解釋。
蘇嬤嬤點點頭,“那好,我用漢話問你們,你們盡管用蒙古話回答,我會替你們解釋給諸位主子聽。”
“別怕,我是太皇太后身邊的蘇嬤嬤,我也是科爾沁人。”
熟悉的蒙古鄉音讓塔娜和塔尕驚恐的心稍稍安定,她們不住地點頭,完全配合著蘇嬤嬤的問話。
蘇嬤嬤是從太皇太后還是閨中小姐時就伺候起的,一路看著太皇太后成為側福晉、莊妃、皇后皇太后最后是太皇太后。
在蘇嬤嬤的身上,便可以看出沉淀的智慧和看盡人事的滄桑。
她并不急著問玉常在和海宏的事情,而是告訴她們兩,太皇太后很喜歡娘家人。
就像一個在和鄉鄰聊天的尋常婦人一般,蘇嬤嬤笑著道:“宮里這些嬪妃主子們自然是好的,只是多半不通蒙古話,太皇太后覺得寂寞呢。”
“她最喜歡和家鄉人聊聊天,說說風土人情。只要你們把今天的事情辦完了,嬤嬤就帶你們去伺候太皇太后,好不好?”
塔娜和塔尕被說得動了心,她們原就不齒于玉常在的做法,只是苦于她是自己的主子罷了。
她二人不住地點頭,蘇嬤嬤嚴肅了起來,“但是,你們兩一定要實話實說。但凡有半點隱瞞,太皇太后斷容不下你們,明白嗎?”
緊接著塔娜和塔尕用蒙古話和蘇嬤嬤說話,起先說得磕磕巴巴的,還時不時望向玉常在的方向。
蘇嬤嬤不動聲色地走了一步,正好擋在了玉常在和塔娜塔尕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