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點點頭,“這樣的兩面三刀。如今見你又得勢了,敢是又回來巴結你?”
“可不是麼?瞧這衛答應還是有些頭腦的,我也不想無緣無故多得罪一個人,把她推到旁人那邊去。”
她說的旁人,自然是這宮里對她別有用心之人,諸如佟妃之類。
“玄燁前些時日還和我說,要晉封衛答應。我就剛好拿這個做順手人情,幫衛答應一把咯。”
她說得怡然自得,好像這個順水人情里被利用的不是皇上一樣。
皇上放下蘸著朱砂的筆,抓住她呵癢。
“你干的好事啊,這就把朕的人情占為己有啦?”
陳文心咯咯直笑,扭著身子躲他,“你要人情做什麼?皇上就算不對她施恩,她敢怨懟不成?”
皇上不肯停手,“她們自然不敢怨懟。”
這后宮里的女子啊,失寵了只會怪罪那些得寵的嬪妃罷了,怎麼會怪罪皇上呢?
“饒了我吧玄燁,哈哈哈。”
陳文心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皇上便停了手。
“饒了你可以,你來親朕一下。”
皇上指指自己的臉頰,她看向四周,李德全等人都在外頭。
“親親親!”
陳文心噘著嘴湊上去,在他面頰上親了好幾下。
這下才算作罷,兩人斯斯文文地坐在一處說話。
皇上道:“念念進益了許多,都知道怎麼拉攏其他嬪妃了。”
皇上不喜歡這個衛答應,當初封賞她也不過是因為和佟妃的一時意氣之爭。
那時佟妃掌管后宮,竟然尋了個理由把皇上跟前的一個奉茶宮女,杖責了五十板子。
皇上那時在外巡河,回來的時候才知道那個奉茶宮女因為是被佟妃下令打的,又氣憤又無奈,最后不治而亡。
而佟妃給的理由是,那個宮女處事不檢點,以宮女之身妖嬈喬致。
實際上,佟妃不過是見不得皇上跟前的宮女,生得好看些罷了。
她在乾清宮當差,身份自然比尋常宮女體面一些,卻從未妖嬈喬致地做過什麼逾矩的事情。
皇上當場大怒,指責佟妃隨意處罰他跟前的人。
打狗也要看主人,乾清宮的人可不是后宮能隨便處罰的。
佟妃卻堅持宮女是后宮的人,她掌管鳳印,有權力處置這個宮人。
她絲毫不肯承認自己有錯,只是一味道皇上若是不悅,盡管責罰。
那時佟妃的大伯佟國綱,也就是佟國維的哥哥,正在外征戰,戰功赫赫。
那也是佟妃最為意氣風發的日子。
皇上不好處罰她,但是次日就在辛者庫里尋了一個宮女,臨幸后封為答應。
佟妃不就是怕,乾清宮的宮女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嗎?
那皇上就找一個更低賤的,來刺激佟妃的嫉妒之心。
這個低賤的辛者庫宮女,就是后來的衛答應了。
他雖不喜歡衛答應,但深知此女心機頗深。
若非如此,她早就死在后宮諸人的蔑視之下了,哪里能活到現在。
皇上叮囑陳文心道:“衛答應這個人,你可以拉攏她,但是不能交好她。也別把重要的事情告訴她,要對她有警惕之心。”
陳文心點點頭,“你放心吧,我曉得分寸。衛答應并非善類,若是我真的信任她,早就向玄燁主動請求封賞了。”
皇上點點頭,“還是章常在好。”
他這話一出口,陳文心立馬撅起嘴不高興了。
“你說章常在好?你居然在我面前夸別的女人好,嗚嗚嗚……”
她在那假哭,弄得皇上不知所措。
“朕的意思是,章常在和你要好,為人也正直些。晉封了她,對你有好處。”
陳文心聽著這話有些不對勁,她驚訝地瞪大了眼,“難道你是想……”
“朕想,替你在宮中培植勢力。”
好端端的,皇上怎麼會想到這個?
其實陳文心自己也是這樣想的,她有意于壯大自己的實力,就算日后失去了皇上的恩寵也能有立足之地。
可皇上這樣想,這就不對勁了。
皇上關心她愛護她的方式,是用他的寵愛來告訴眾人——
陳文心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誰也碰不得。
但皇上不會想著為她培植勢力,在皇上眼里,她是該由他來保護的。
這或許可以稱為是,大男子主義。
現在皇上這樣說,倒叫她有些吃驚,難道皇上的意思是……
“朕在想,萬一哪天朕不在宮里,又沒有帶你一同出宮。總不能讓你沒有倚杖,任人欺負。”
那個被佟妃打了五十個板子不治而亡的奉茶宮女,就是最好的先例。
眼看陳文心年紀漸長,萬一日后她有孕,或是在月子期間,皇上都無法帶她出宮。
她若是沒有自己的勢力,只怕是很容易再發生佟妃大雨夜里讓她罰跪的事情。
陳文心提起的一顆心,這才放回了胸腔之中。
嚇死她了,她還以為皇上準備立她當皇后呢,不然培植勢力做什麼。
原來皇上是這個意思。
這樣也好,有皇上的支持,她所有的行動都能順風順水,也不用擔心引起什麼誤會。
皇上對這些后宮女子可比自己了解多了,有他作為軍師,她必能如愿。
陳文心想著,在皇上臉上又親了一口。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