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朕永遠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皇上的聲音驟然在門外響起,緊接著一抹明黃的身影走進了殿中。
皇上又不乖乖在乾清宮守歲了,去年便是這樣,今年還是這樣。
陳文心有些囧,皇上肯定聽見了她說不想要五阿哥的話……
“下次再這樣悄沒聲走進來嚇我,我就惱了!”
她只好轉移話題,想把戰火引到皇上身上。
皇上挑眉,他一向都是這個樣子的,難道她還沒習慣嗎?
“是是是,朕的錯。”
皇上對白露使了一個眼色,后者悄悄退出了殿內,關上了門。
“念念就是因為不忍讓五阿哥母子分離,所以不想要五阿哥是嗎?還有沒有旁的什麼理由?”
陳文心仔細想了想,鄭重道:“我怕他夜里吵我睡覺。”
皇上搖頭輕嘆,“宜貴人從前是怎麼對你的?又是誣陷你偷她的送子觀音,又是對外宣揚是你害得她母家被降罪。這樣的人,念念何必同情?”
“我不是同情她,我只是不忍心看五阿哥失去親娘。”
“宜貴人是什麼德性你也看見了,今兒若不是你瞧見了那紅包,五阿哥要哭成什麼樣子?她如今失勢,宮里的奴才也不好好盡心待五阿哥。”
皇上干脆拋出了殺手锏,“你若是不要五阿哥,我就把他送去阿哥所了。”
“五阿哥還沒滿周歲呢,怎麼能送去阿哥所啊……”
她詫異,皇上一定是和她開玩笑的,絕對不是認真的。
皇上故作為難道:“那又什麼辦法,他親額娘養不好他,養額娘又不要他。只好丟到阿哥所去了。”
如果把五阿哥放到阿哥所去,就是任由那些嬤嬤太監們管教了。
一個生母地位低,連個養母都沒有的未滿周歲的阿哥,這樣丟在阿哥所就像被皇上拋棄了一樣。
按宮里奴才拜高踩低的那個規矩,一個棄子,怎麼會得到盡心的照顧?
要是這樣,那還不如抱來翊坤宮養著呢。
“那我就養著吧……”
陳文心究竟是不忍心,讓五阿哥小小年紀就受奴才的擺布。他若養在翊坤宮,起碼不會受到欺負。
皇上料準了她不忍心,見狀揉揉她的頭發,道:“只要你好好待他,是不是親額娘又有什麼關系?你也不必擔心,朕看翊坤宮的奴才都中用得很,必能照顧好五阿哥。”
陳文心對自己宮里的奴才還是有信心的,便點點頭,“玄燁什麼時候把五阿哥抱來?”
正好她先前命人收拾好了翊坤宮的東西兩配殿,到時候五阿哥就安置在西配殿里,奶嬤嬤和一干伺候的宮人都能住得下。
“朕今兒旨意已下,明兒就讓五阿哥搬過來吧。”
皇上說著,竟然不自覺嘆了一口氣,“這年不好過,明兒一開筆,怕是奏折如山啊。”
“是什麼奏折?”
皇上是很講究新年的吉利的,怎麼這個時候做出這幅哀愁的樣子呢?
“東南大捷。”
皇上在大捷這兩個字上咬緊了牙,顯得很是不滿。
東南便是福建一帶,皇上并未在此地開戰,就連兵力都囤積得很少。
何來大捷之說?
想來,這是一個為了新年吉祥的說法,實際上,應該是東南一帶出了什麼災禍。
“臺灣那個占山為王的鄭經死了,鄭經頗有乃父鄭成功的風范,如今死了倒為朕收復臺灣提供了契機。”
“誰知他們自己內訌了起來,鄭經長子被殺,次子年幼被扶立。這一鬧,禍害的又是咱們東南的百姓。”
皇上提到鄭成功這個人,不禁讓陳文心又是一震。
這個鄭成功,可是漢人的民族英雄啊……
只可惜,明朝皇室派他去收復臺灣的時候,明朝大限已近。
鄭成功前腳收復了臺灣,后腳玄燁已經登基了,改國號康熙。
鄭成功索性就窩在臺灣島,以明朝正統自名,不肯投降。
先前還有南明小朝廷和他交相呼應,現在臺灣是孤掌難鳴了。
“玄燁,咱們應該把臺灣收回來!”
不論身在哪個朝代,陳文心希望兩岸統一的心情還是那麼強烈。
皇上見她一副正經的模樣,點了點頭,“朕也是這個意思。”
第二百二十五章 凱旋而歸
元旦開筆之后,朝臣的奏折果然在皇上的案桌前堆積成了小山。
陳文心自覺地在乾清宮伺候筆墨,因為朝臣意見紛紛,正是皇上最容易動氣的時候。
果然,皇上啟了一封折子,沒看兩句就砸到了地上。
“索額圖也是越老越糊涂了,主和這種話他都說得出來!”
皇上有心立二阿哥為太子,對于索額圖這個二阿哥的親外祖,皇上一向多有包容。
今兒皇上這樣指名道姓地罵他,可見是多麼不滿。
“小小一個臺灣,彈丸之地,朕為什麼要和?他馮錫范是什麼東西,竊取寶島,還敢來騷擾大陸的東南沿海!”
馮錫范便是殺了鄭經長子的弄臣,他扶立幼主,實則是自己把控了臺灣。
皇上深恨此人,說他不如臺灣鄭氏家族的本事,連品德行為都十分不堪。
鄭氏家族執掌臺灣的時候,起碼不會像這個馮錫范一樣,恣意在東南沿海燒殺擄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