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竟得一筆意料之外的軍餉,心情總算好了些。
最重要的是,這麼一鬧,先前主和的官員都不怎麼說話了。
陳文義率領的五萬綠營兵馬也都從科爾沁草原出發了,想來在三月就能抵達京中。
皇上決意為陳文義慶功之后,趁著這一股子勝利的熱潮沒過去,一鼓作氣直接開始收復臺灣之戰。
當然,收復臺灣這一戰并不由陳文義率領。
三月十八,從科爾沁凱旋而歸的大軍抵達了京郊。
這日最為興奮的就是陳文心了,要不是身在宮中,她恨不得親自去京郊迎候。
皇上在乾清宮中批閱奏折,見著陳文心坐在榻上還不安分,時不時向著外面顧盼。
這幅模樣弄得皇上都無心批折子了,他沉著臉道:“過來給朕磨墨,省得你不安分。”
她知道皇上不過是故作慍怒,還是湊上去乖乖磨起了墨。
“朕派了裕親王親自到京郊代朕親迎,你要是也跑去了,這禮未免不成樣子。”
除非皇上自己親自去,否則沒有叫個嬪妃跟王爺一起去的道理。
陳文心點點頭,“我知道嘛。”
知道是知道,她還是想早一點見到二哥。
“一會子蘭襄進了宮,就會直接到乾清宮來請安。念念馬上就能見著你二哥了,不許愁眉苦臉的。”
皇上嗔著她,不自覺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哎呀,皇上手指上染上朱砂了!”
她看著皇上的手指拿開,發現上頭有一塊朱紅暈染開的痕跡。
皇上御筆朱批批折子的時候,用的是朱砂染的紅墨。
看他手指上那一塊被暈染開的痕跡,想來她的鼻尖此刻一定掛著朱紅。
她用帕子給皇上擦著手指,看見他忍俊不禁的神情,這才反應過來。
“玄燁壞心眼子,看見我掛彩了也不說!”
她直接用給皇上擦手的帕子在自己鼻尖上隨意擦了幾下,皇上看她笨手笨腳,直接接過了那方帕子。
“真笨,朕給你擦。”
兩人正在這里笑鬧著,外頭遠遠地響起一聲尖利的高呼,“陳將軍到——”
而后這高呼之聲一浪疊一浪地涌來,一直到乾清宮殿外也響起了這聲音。
陳文心在宮里待久了,深知這是大人物出場才能得到的通傳。
陳文義如今不單純是陳文義,他身上帶著科爾沁一戰的軍功。
與其說這層層疊疊的通傳是在宣告他回宮,不如說是在宣告,朝廷打勝仗了!
“哎呀,來不及了。”
陳文心也顧不上擦鼻子了,忙往后殿躲去。
“皇上,一會子大人們走了,你可記得叫我呀。”
她的聲音從后殿傳來,聽得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宮人們都忍俊不禁了。
皇上的眼神掃過去,再度恢復了一片寂靜。
大殿宮門大開,外頭走進來一隊浩浩蕩蕩身著官服的人。
其中最顯眼的是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陳文義,他身著銀白戰甲,一手將頭盔抱在左臂臂彎。
待一群人走近,皇上才發現,原來在陳文義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小的身穿戰甲的身影。
陳文義高大,她走在陳文義的身后,幾乎被完全遮擋住了。
皇上細想了一回,便知此人是誰了。
——傳說中一槍打穿了達忓爾王爺的臉的那個女子,叫做歐陽皎月。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封妃
眾人有序地走進正殿,以裕親王為首,分列兩側。
裕親王上前拱手道:“回皇上,臣忝為欽使,迎回武冀將軍。五萬大軍實存四萬六千八百余,已清點完畢,交接回到綠營之中。”
皇上大笑,“五萬大軍去年秋出京,如此一戰,竟然只損失了三千余人?”
裕親王回稟道:“皇上,不僅如此。還有達忓爾王爺的一干親信將士,共計一百二十余人,皆押解回京了。”
陳文義這一趟出去,可遠遠不止是做個將軍這麼簡單。
不僅是帶兵打仗的將軍,還是押解犯人的刑訊官,還是穩定科爾沁政局的謀臣。
可謂是能者多勞。
納蘭明珠當先站出來,對皇上稟道:“皇上,陳將軍此番立了大功,皇上一定要好好賞賜啊。”
陳文心一直在后殿里偷聽,都感覺到了大臣們的尷尬。
這個納蘭明珠當真會投皇上的心意,明知皇上寵信陳文義,就投其所好說要皇上好好賞賜。
他這話不說,皇上還不是照樣賞賜?
被他說了,倒是又投了皇上的好,又賣了陳文義一個人情。
佟國維在其中尤其不滿,他本來就不愿意去京郊迎陳文義,奈何裕親王領了一個代朕親迎的旨意。
這個代朕親迎可不得了,皇上都去迎了,他一個臣子不去?
這不是要造反嗎?
佟國維委委屈屈地去了,沒想到把人迎到乾清宮,還要看納蘭明珠這個馬屁精在這拍馬。
他正要開口,只見索額圖哼了一聲,“皇上圣明英武,自然知道何人該賞何人該罰。怎麼,明珠大人還惦記著要陳將軍給你做女婿吶?”
納蘭明珠面上有些訕訕的,沒想到兩年前在皇上萬壽宴上提過這一嘴,倒讓索額圖有機會取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