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義挑眉道:“你說的是蘭陵王麼?”
“正是。傳說那個蘭陵王和二哥一樣,生的容貌極其俊美。他也很苦惱,自己上戰場之時無法威懾敵方,于是戴了一個嚇人的鬼面具。”
陳文義不屑一顧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何必遮遮掩掩?我會用自己的能力來讓所有人知道,不需要靠鬼面具來嚇人。”
陳文心眼珠子一轉,想著他也確實不必戴鬼面具。
雖然生得俊美威懾不了敵人,但可以用美貌勾引敵人的妹子呀。
她想著想著,不由地偷笑起來。
“笑什麼?”
陳文心忙正色,“二哥平安回來,我高興呢。”
他毫發無損,這是比凱旋更大的幸事。
知道她腦袋瓜里總是胡思亂想,陳文義也不去追究了。
他終于放下了一個重擔,實現了自己對家人的承諾。
那夜聽雨閣,陳文心被佟妃罰跪在雨中,一身濕透高燒不退地躺在床上。
他曾和家人說,要用他的軍功,為陳文心掙回一個前程。
讓皇上就算不寵愛她了,也不能輕視她。
如今陳文心被封為妃位,這只是一個開始。
往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
陳文義凱旋,一道封妃御旨曉諭后宮和前朝。
“唯內廷之德昭,奉太皇太后之御旨。”
“勤嬪淑慎性成,勤勉柔順,率禮不越。性行溫良,克嫻內則,淑德含章。堪為后宮表率,著即封為勤妃,欽此。”
人人皆知,這次陳文心驟然封妃,是因為皇上將陳文義的戰功推恩到她身上。
推恩也是老祖宗的慣例,比如后妃得寵被晉封,也可以推恩到自己的父母身上。
只是陳文義這一推推得徹底,自己什麼都不留,就讓皇上封了自家妹妹一個妃位而已。
這事越傳越邪乎,把陳文義說得像一個護妹狂魔一樣。
“朝中都傳遍了呢,皇上要封陳文義一等大將軍呢,都被他推了!”
“他就非要封自己妹妹這個妃位!”
“一等大將軍跟一個妃位,孰輕孰重誰不知道啊?可真是傻!”
“這個陳文義當真是天下兄長之楷模,令多少有胞妹的男子汗顏啊!”
……
這些流言從前朝傳到了后宮,陳文心聽了不禁好笑,當做笑話來說給皇上聽。
皇上道:“這還不是你出的主意,還好意思笑?”
原來在陳文義回來之前,皇上就和她商量了,怕直接提推恩封妃的事情,佟國維一黨會反對。
陳文心想了想,給皇上講了魯迅先生那一段話。
“中國人的性情,是最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里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
“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愿意開窗了。”
皇上聽后深以為然,大贊這是至理名言。
他問陳文心,這個魯迅是誰?可否招進朝中為官?
陳文心只好含混過去,說這個魯迅是她看過的一個話本子上的人物,不是真人。
陳文心常常說些奇怪的話本子故事,皇上聽都沒聽過。
其中有個說宮里格格的,格格的名字居然叫做小燕子?
還有一個說大家子表兄妹愛情的,那個動不動就哭的表小姐是陳文心最喜歡的人物了。
這些奇奇怪怪的話本子皇上都沒聽過,不過沒關系,只要說的有道理就行了。
皇上學習了這個叫做魯迅的話本人物這句話,于是先告訴眾臣自己要封陳文義為一等大將軍,世襲罔替。
眾臣一聽這話慌神了,都來勸他。
這時候再改為封陳文心為妃,也沒人敢反對了。
想到佟國維一臉吃癟的模樣,還要乖乖上來道一句臣附議,皇上就覺得好笑。
陳文心不以為然,“我只是說了一句話本子上的話,玄燁自己想的主意,關我什麼事?”
她可沒有慫恿皇上提封陳文義為一等大將軍這樣的話,她也沒想到,皇上竟然舍得以這個爵位來開口。
萬一朝臣們不反對呢?
那皇上豈不真的要把這大清武將最高的爵位,直接賜給陳文義了?
“你是個有主意的,只是朝政之事朕也不敢讓你多觸及,你替朕安心管好后宮便是了。”
他可不希望讓有心人參上一本,說陳文心后宮干政。
說到管理后宮,陳文心不禁皺起了眉頭來。
她雖晉為妃位,和惠妃、佟妃同列。
掌管后宮事宜的還是惠妃,她仍是協理后宮罷了。
只是她晉升之后,反而覺得惠妃產生了某種變化。
皇上見她欲言又止,便道:“還有什麼話和朕都不能說的嗎?”
他二人自經過從前誤會種種后,早已不再彼此隱瞞。
陳文心咬了咬牙,還是把實話說了出來。
“玄燁覺不覺著,惠妃最近有些變化?”
她這樣一說,皇上也察覺到了,“的確,惠妃最近心境似乎開闊了不少,常見笑眼。似乎也用心打扮了,瞧著比從前年輕了許多。”
她白了皇上一眼。
“才不是說這個呢!我是覺得,惠妃近來終于愿意管事兒了,她從前可是最厭煩管后宮那些小事兒的。”
比如說皇上下旨讓宜貴人遷居永壽宮西配殿,宜貴人推三阻四,不肯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