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嬪和德嬪也知道皇上不是真生氣,也跟著笑道:“是是,都是我們引著五阿哥哭了。”
奶嬤嬤見狀,上前來接五阿哥,“皇上,想來五阿哥餓了呢,奴婢抱他下去吧。”
五阿哥的哭聲越來越響,皇上眉頭一簇,“五阿哥這是怎麼了,怎麼哭得這樣響?”
皇上膝下已經有七個皇子了,只算養大的這些,還沒有算那些夭折的阿哥、公主們。
他對于孩子的行為還是有些經驗的,五阿哥這哭聲實在不同尋常。
陳文心也湊上來看,見五阿哥哭得小臉通紅,聲音都越發沙啞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奶嬤嬤忙接過五阿哥,把五阿哥的褲子解開。
“阿哥沒有尿濕,不知道為何這樣哭起來了……”
奶嬤嬤毫無頭緒,正想著要挨罵了,忽見五阿哥的臉頰上冒出了紅點子來。
“皇上,天花!”
那奶嬤嬤嚇得幾乎抱不穩五阿哥,膝蓋一軟就跪倒在了地上。
“是天花!”
天花二字一出,周圍所有的嬪妃都不禁往后退了幾步。
這天花是會傳染的,一旦染上就很難治愈,這可是惡疾啊!
皇上親自接過五阿哥,見他臉頰上冒出了許多的紅點子,細小如蟲咬一般。
“不許胡說!這不是什麼天花,朕小時候得過天花,還能不知道麼?”
皇上的口氣斬釘截鐵,不由得人懷疑。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幸好不是天花,要是天花這麻煩可就大了。
宜貴人這時撲上去,望著五阿哥臉頰上的紅點子,不可思議地看著陳文心。
“勤妃娘娘,您是不是給五阿哥用了酒?五阿哥對酒過敏,嬪妾當初送五阿哥來的時候就跟娘娘說過的呀!五阿哥一聞到酒味就會過敏!”
宜貴人的眼眶里蓄滿了淚,哭喊道:“我可憐的五阿哥,是額娘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小小年紀受這樣大的罪過!”
她言下之意,是陳文心有意給五阿哥用了酒。
皇上的目光看向陳文心,她忙解釋道:“臣妾沒有給五阿哥用過酒,五阿哥一來翊坤宮臣妾就知道此事。臣妾自己也不好飲酒,宮中除了小廚房有料酒以外,就再沒有了。”
宜貴人恨恨地看向她,“嬪妾聽聞皇上剛剛下旨讓五阿哥搬來翊坤宮之時,娘娘就十分不樂意。想來是嬪妾招娘娘的恨,所以娘娘要這樣對待嬪妾的兒子!”
“我的兒啊,我苦命的兒啊!”
宜貴人哭天抹淚,皇上不耐煩道:“好了,哭有什麼用?小桌子,快去傳太醫來!”
宜貴人堅持是陳文心給五阿哥用了酒,才導致五阿哥過敏發紅疹。
陳文心反駁道:“如今五阿哥管本宮叫額娘,本宮害他對自己有什麼好處?況且今日是五阿哥的周歲禮,我何必在這麼多嬪妃們面前毒害五阿哥?”
這道理顯然說不過去。
宜貴人不依不饒,“娘娘是不是早就準備好這套說辭,來洗清自己的罪責?兵行險招,勤妃娘娘的兵法學的好啊。”
皇上越聽眉頭皺的越厲害,不一會兒,呂宗就進來了。
“微臣請皇上圣安。請各位娘娘……”
“好了好了,不必請安了,快把五阿哥抱到內室去診治。”
呂宗親手抱過五阿哥,奶嬤嬤和眾妃嬪都沒動,等著這樁案子的真相。
陳文心見和宜貴人糾纏不清,索性冷靜下來思考,不再和她呈口舌之快。
她想了想,開口道:“皇上,五阿哥是對酒過敏,這過敏是一碰就著的東西。
所以五阿哥碰到或者聞到的酒,一定還在這殿中。”
“殿中除了臣妾和臣妾翊坤宮的奴才,還有諸位姊妹和大家帶來的貼身宮人。宜貴人就這樣草率認定了臣妾的罪名,是不是有意陷害臣妾呢?”
宜貴人眉頭一挑,“在座諸位都和你勤妃私交甚好,你如何逃得了干系?而嬪妾是五阿哥的生母,怎麼會傷害五阿哥來嫁禍娘娘?”
陳文心淡淡開口道:“這也未必。大唐盛世便有一位女皇武則天,她為了除掉王皇后,親手扼死了自己的親生公主。”
言下之意,宜貴人親手陷害自己的兒子來嫁禍給她,是很有可能的。
“李德全,你鼻子好使,你聞聞這殿中什麼東西有酒味兒。”
李德全常常在皇上出巡之時充當侍膳太監,他除了那一套驗毒的銀針以外,還有一個狗鼻子。
他先在殿中各個角落聞了一遍,又趴在地上還沒收起來的羊毛氈子上聞。
到處都聞了一遍,李德全一無所獲。
“回皇上,奴才聞不到哪里有酒味。”
這時,衛常在眼尖地看見了一旁跪著的宮女們,手上捧著的還沒撤下去的舊茶。
因為眾人在此爭執,所以宮人們都跪在一旁,寸步不敢離開。
“李公公,您不如去聞聞那邊的舊茶盞,看看里頭有沒有酒味兒。”
衛常在這一開口,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些茶盞上。
李德全上去一盞一盞揭開來聞,最后端起其中一個茶盞道:“皇上,這杯茶水里有酒味兒。諸位娘娘主子,你們方才誰的茶里喝出了酒味?”
眾人都說沒有酒味,就是尋常的碧螺春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