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惠妃,此事系人為而非亡魂作祟,我有辦法平定此議。”
首先她要阻止惠妃添亂,然后她才能施展手腳。
“讓小桌子把那幾個永壽宮負責灑掃的太監叫來,就說本宮有話問他們。另外,傳本宮的諭旨,嚴禁各宮宮人私下議論鬼怪之事。”
“宮人之間相互監督,舉報者賞銀五兩。有違旨意者,必定重重責罰,連乾清宮的宮人也不例外!”
這道旨意由鄧嬤嬤一道帶去長春宮,交由惠妃過目之后加蓋鳳印,而后曉喻后宮。
但宮中之人都知道,這道旨是從翊坤宮出來的。
除了翊坤宮那位主兒,還有誰敢說乾清宮的宮人也不例外這種話呢?
她之所以這樣說,倒不是擔心乾清宮的宮人敢亂嚼舌根。
相反的,乾清宮的宮人,是這后宮之中最為謹慎守規矩的。
那是皇上親自調教出來的宮人,不守規矩的,也不能在乾清宮留得住。
她這樣說不過是給各宮的宮人聽的,讓他們知道就算乾清宮的奴才她勤妃也敢治,何況是其他各宮了?
有此一言,想來后宮中關于此事的議論會平息許多。
如果還有人在蓄意傳播謠言,那就該想想是不是有人刻意指示了。
而后,小桌子就把兩個親眼見到了冤魂的小太監,還有幾個捕風捉影的宮人都帶來了翊坤宮。
這些所謂捕風捉影的宮人,都是聲稱自己見到了什麼白影,聽到了什麼腳步聲的。
其中多半都在永壽宮附近,就連慎刑司都有那麼一二起。
陳文心看著底下這些宮人,戰戰兢兢地跪了一地。
其中甚至有面色發白,兩眼烏青的,一看就是真的被嚇病了的那種。
這麼看起來,不像是這些宮人假傳見鬼的消息。
那就是真的有人扮鬼了。
她朝著底下點了點人頭,一共七個。
“你們七個,到底是見到了什麼,還是沒見到什麼?”
有人說自己見到了,切切實實的鬼魂,長得和宜貴人也一模一樣。
有人也說自己見到了,實際上說不清見到的鬼魂是什麼樣子,只是一些模糊的虛影。
陳文心把那些說的切切實實的人留了下來問話,至于那些說得玄乎其玄的,就通通拉出去杖責三十。
真的被有心人騙到了的,不知者不罪,她不怪罪這些人。
那些捕風捉影的,等同蓄意散播謠言擾亂宮中安寧,她絕不輕饒。
這樣,殿中最后就只留下了三個小太監。
這三個小太監的臉色看起來都很差,一看就是真的被嚇唬得不輕的。
陳文心道:“你們三個,都是哪里當差的?”
“回勤妃娘娘,奴才永壽宮灑掃太監。”
“奴才也是。”
“奴才是慎刑司專管下鑰鎖門的看守太監。”
她點點頭,“本宮知道你們受苦了,你們不必害怕,本宮并非叫你們來責罰的。”
她指了指外頭,“那些個被本宮杖責的人,是因為捕風捉影,妄傳謠言。但你們,本宮是信任的。所以你們只要把見到的那個東西的模樣,具體說出來,本宮重重有賞。”
她命人將這三人分別帶下去,把他們見到的鬼的模樣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若是三個人湊在一起說,難免有彼此提醒之處,說得可能就不真切了。
這三個小太監聽說重重有賞,一時臉色好看了許多,千恩萬謝地下去了。
這些人由小桌子看著,翊坤宮的宮人負責分頭記錄他們所說的內容。
不一會兒,小桌子帶著人又回來了。
他上前來把三個翊坤宮的宮人記錄的紙頭呈上來,陳文心展開一看,噗嗤一笑。
“你們幾個倒是好啊,本宮叫你們記錄那東西的模樣,你們跟這涂鴉呢?”
那幾個宮人也識不得幾個字,聽三個小太監陳述之后,又怕自己記不清。
那怎麼辦呢?
給了他們紙筆他們也不會寫,既然如此,就干脆畫下來了。
只見那三張紙頭上畫的女鬼形狀各異,有的穿著紅裙,有的披著白衣。
具是長發垂地,青面獠牙的模樣。
白露湊上來一瞧,怎麼畫的女鬼不但不嚇人還這麼滑稽呢?
她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底下那幾個翊坤宮的宮人是知道陳文心的習性的,她最是喜歡和奴才們說笑玩鬧。
若非遇到什麼特殊情況,很少和奴才們端架子。
后宮里都說,跟了勤妃娘娘的宮人是三生有福。
走出去面子大,在翊坤宮里當差也清閑,最難得的是主子把奴才們當人看。
其中一個笑道:“主子,別看奴才畫得丑,奴才都記得哩。”
“他說,這個東西是長長的黑頭發披到腳跟,大大的黑眼睛,紅嘴唇,嘴里還有尖尖的牙齒。穿著紅衣服,從永壽宮的配殿飛到正殿,一直喊著冤枉啊。”
另一個宮人也趕著說,“奴才這個說的差不多,只是不是從永壽宮配殿飛到正殿,是在正殿頂上掛著。”
這話說得瘆人,陳文心便叫另一個宮人說。
“主子,奴才記錄的這個說的是白衣服,不是紅衣服。說是在慎刑司里的一間牢房坐著,背對著他,也沒看清面容。”